“如果朕比妹子你先走临死前，朕会不会赦免你，还是让你陪朕下去？”
他们经历过生死，贫穷，迷茫……，朱元璋不该相信自己。
那个她熟悉的朱元璋又回来了。
“那孩子关于女德乃是宋时那些士大夫无能，自卑的论调，还真是新奇？
难道是因为他能窥见的未来，史书上是如此盖棺定论？”
朱元璋对他的担忧心知肚明，却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意思。
“妹子，有你这些话，朕反而不难受了！”
、
……
噗嗤！
“妹子，你也被那臭小子迷了魂？”
老朱随口一问，周祯变得犹豫起来。
百官都看出陛下想要给检校权柄的意思，但没有人知道，这权柄到底会给多少？
妾身就是有些事情做得过了，你也能一笑而过！
那始皇帝的秦照样二世而亡，太宗皇帝身上也不是没有污点！
可是在马皇后面前不同，他们是夫妻……
刚才还迷茫的皇帝，闻言马上赔笑起来。
“一个人自卑了，他对周围的人事物都会非常敏感！
也不知道是咱们天生下贱呢，还是那些人没信心，就觉得自己家的女人管不好，就要出去偷人……”
他独自提拔检校，要的就是他们跟文官系统保持足够远的距离，如果高见贤和谁要好，或者办案的时候不过果决。
你当皇帝以来，太累了！
“那臣妾会给朕准备好宵夜……”
刑部尚书周祯见皇帝突然来到刑部，赶紧出来迎接。
“别说了！”
“妹子，朕好久也没去你寝宫那边了，今晚你给朕留个门……”
“你去忙吧，这段路朕自己走！”
一股暖流，从老朱心头流过，他坐直了身子，微笑道：
“朕就是自卑，朕承认就是！
老朱甚至可以为了掩盖自己的阴暗面，会主动消灭一些不利的因素。
其实，就是自卑！”
“高见贤，你们来刑部作客，倒是连人家主家都给赶出来了，这周大人可是跟我抱怨了许多！”
就如当初的你自卑，所以一个小误会，你也宁愿闷在心里也不愿与我说话，妾身那时候反而要小心翼翼照顾你的情绪。
但朱重八的老婆，永远只有一个。
“杨宪呢？他情况怎么样？”
老朱颔首，高见贤自从被自己教训过一次之后，总算长了点心。
否定程朱理学，等于否定自己过往的世界观。
“谁知道呢，这小子自己的歪理也不少……”
朱元璋想起张异的话，自言自语：
但朱元璋心中，一直对讲检校提起来这件事，始终没有想好，所以也不曾真正给他们一个“名分”。
且，刑部中多有杨宪安插的人手，臣等也不知道有没有清理干净！
妹子，你现在回去，对那些人也该有个交待！”
高见贤和凌说这两个检校头目，成为了朱元璋目前最炙手可热的两大红人。
马皇后莞尔：
“这孩子说的，臣妾觉得没错……
自卑……
“陛下，在臣的理解中，陛下既然让臣等办案，求的无非是一个独立！
这刑部如果能随意接近囚犯，那就失去了检校插手的意义！
是真正相濡以沫，相互扶持走了半辈子的人。
这带给朱元璋的冲击，不亚于世界观崩塌。
老朱静静地听着，虽然马皇后口中说，她并不是因为张异的话语而产生倾向性。
老朱的话，让马皇后难得脸色一红。
“陛下，臣高见贤，见过陛下!”
自信，自卑？
一个皇帝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阴暗面……
“那他怎么说？”
所以这刑部大牢，臣是万万不敢让其他人靠近！”
朱元璋平时绝不会如此意气用事，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如此孩子气。
马皇后：
“臣妾不需要对任何人交代，陛下做什么，臣妾都会支持！
“关于杨宪案，也确实该做个了结了，朕把江南洗了一遍，趁着余威还在，刚好将那小子说的甲里制度给推行下去……
“陛下，这高大人征召了刑部的大牢，里边的情况，臣也不知道……”
朱元璋见到他，点点头。
可她说出来的话，却也是肺腑之言。
“陛下，该招的他都招了，这是他的供词！”
若为了一个虚无的目标，而违背自己的本心，妹子我宁愿你过得舒心一些……
他点点头，径自去往刑部大牢。
老朱的心里头暖暖的，大概也就只有在马皇后面前，他才愿意去回忆那段不堪的过往。
“问完你之后，朕又要回答一个问题……”
朱元璋点头，这周祯是他手下第一任刑部尚书，后杨宪管刑部，举荐了自己人，周祯被朱元璋外调，另有任用。
“陛下，臣领您去！”
没有名分，检校就没有自己的衙门，也没有办案的地址。
老朱也好，马氏也罢，都是在由这种世界观构建的世界中成长起来的人。
周祯试探皇帝不成，只能无奈退去。
第二日，刑部大牢。
“朕没有！”
老朱一听自己老婆居然站在张异那边，有点气急败坏。
蒙古人把儒家当成宗教对待，正好完成神学转化的理学，顺其自然地成为了儒家统治学说……
要么就觉得对方是妖人，直接给杀了。
如果他说的事情，对大明有利，朕就是再厌恶，朕也会去做，
等到皇帝说完，她才低下头，细细思索。
如果换成是别人跟老朱这么说，老朱要么将对方当成妄人，一笑置之。
朱元璋进刑部开始，就能感受到周祯心中那股怨气，毕竟身为刑部尚书，他自己的地盘有人办案，他竟然不知道里边的情况。
又是一个拷问人心的问题，马皇后沉默。
也就是说，在未来的史书中，也许程朱理学本身也是错的。
随着他的到来，检校似乎特意邀功，大牢里的拷问声不绝于耳。
朱元璋没有理会这些，他在高见贤的带领下，去了大牢最深处。
一个穿着白色囚服，却已经被血染红的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杨宪！”
朱元璋喊了一句，地上的人登时有了反应。(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