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忱就偏头看着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用指腹给他擦了一下嘴角。
言斐抬眼瞥他,江忱飞快的收回手,若无其事道:雪下的真大啊。
江忱的指腹上似乎还残留着言斐嘴角的温度,整个胳膊都酥麻了,自这个动作后,江忱就心虚的再也没敢偏头去看言斐。
但他心里的满足感已经将刚才的失落挥散了。
不能提条件就不能提条件吧,其实他想了两天了,也没想到要提什么条件。
之前一门心思想要得到这个机会,但真当有机会时又怯懦了,他又不能真用这个条件要挟言斐跟他在一起,那他算什么了?
不过他那天做梦的时候,梦里那个江忱还用钱威胁言斐呢。
真不是个东西。
男人嘛,就得堂堂正正的。
车子来了。言斐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江忱抬头看过去,果然不远处一辆白色的客车缓缓驶了过来,因为雪天路滑,车子走的很慢。
两人站起身,同时跺了跺冻僵的脚。
大冬天的下着雪坐在路边俩小时,真是有病。
刚才没觉得,现在一站起来,两人都觉得有些哆嗦,冻透了。
车子到了近前,有人下来,有人上去,江忱又看了一眼言斐,觉得有些舍不得:那我走了啊。
走吧。言斐将下巴缩进了衣领内,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
离别总是让人伤感的。
江忱叹了口气,转身上车,一个热乎乎的纸袋被塞进了他的手里,江忱低头看了一眼,是刚才言斐吃剩的栗子。
江忱:离愁稍微少了些。
江忱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偏头往窗外看打算跟言斐道别,却看到言斐已经骑着单车出去有几百米了。
江忱:
人类的悲欢果然不是相通的。
他在这凄凄惨惨充满了离别之愁,而那边已经冻得恨不得蹿出二里地去了。
吃颗栗子暖暖他凉透的心吧。
江忱打开纸袋,然后愣住了。
纸袋里面是一颗颗橙黄的被剥的干干净净的栗子。
心中陡然升起的铺天盖地的欢喜像是腾空而起的巨石海浪砸的江忱晕乎乎的。
这是学霸用嘴一颗一颗给他啃出来的栗子啊。
江忱拿了个栗子放进嘴里,慢慢咬开,这是栗子吗?
这是学霸对他满满的爱啊。
江忱心潮澎湃,拿起手机给言斐拨了个电话。
听到铃声响时,言斐正顶着风雪哆哆嗦嗦往爷爷家骑,实在是太冷了,他刚才真是傻逼了才陪江忱在冰天雪地里坐了俩小时,镇上虽然没有咖啡厅,但也有小超市啊,明明可以去超市暖和一下的。
言斐接起电话,问:怎么了?
那边江忱又是欢喜又是激动,好半天才低声道:栗子我吃了,谢谢。
就这事儿?言斐问。
啊?江忱愣了一下。
那挂了。言斐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是他太冷了,二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
江忱不爱动手这事儿他一直知道,以前家里吃栗子,瓜子,虾蟹之类的,江忱宁愿不吃也不动手。
而江果则喜欢先把所有的壳都剥完然后一口气吃完,所以每次他都先剥好,比如一小盘瓜子,一小盘栗子,一小盘虾
但每次还没等他享受呢,就会被江忱直接端走倒进了嘴里。
为此江果恼了江忱无数次,追着他哥嚷,后来江果吃东西可小心了,都是藏着掖着,生怕他哥给他抢走了。
想到这些,言斐又叹了口气,当然了,现在的江果可能恨不得剥完了直接送他哥嘴里去。
刚骑了有一百米,新手机又响了起来。
言斐停下单车,掏出手机,他出来忘了戴手套,现在按键都有些手抖。
言斐耐着性子:又怎么了?说话时他感觉嘴唇都不受控制了。
我刚才没说完呢。江忱手里捏着个栗子,心里那些汹涌澎湃怎么也退散不去,他就想听听学霸的声音。
言斐不耐烦道:那你抓紧说。
啊?江忱不知道说什么了。
但听听言斐的呼吸声也不错。
等了半天那边没声音,言斐直接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