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又躺了五分钟，安向文听着周围的环境音更加真切，听到了纸张一页页被翻过的声音。
……
至于她手里的册子暴露的可能……她也没考虑过。
不就是一个主播嘛，只要能把人控制住，再加点洗脑手段，说不定他们日后可以利用的路又多了一条！
清秀女性正准备说话，嘴才张开，她眨了眨眼。
两张床一左一右分布不怎么大的房间两侧，而安向文就躺在其中一张床上。
与其说是宿舍，更像是酒店的那种构造。
没有当着人类的面把册子撕开，黑发青年随手翻阅几眼，最后把册子朝前一递，放回了矮茶几上。
这是……什么情况？
过量的睡眠使得头脑昏沉，卷毛青年用手背贴上额头，带有冷意的触感刺激着大脑，将人从浑噩的状态中拽离。
成吧，反正距离下班也没多久了，再等等。
清秀女性不复之前的温婉，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再不用这个月的指标就完不成了，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
他对这个感兴趣？不，应该不是这样。
安向文：？是你刚刚说不会太久的！
自动把不会太久脑补成可以提早下班的卷毛青年闭上嘴，憋闷地坐了回去。
本意是暗指茶点加了料，可安向文理解岔了。
黑色瞳仁一点点收缩，拉长得细如针芒，但等人类的脚步声哒哒响起时，异样又恢复如常。
他们绝对是买到假货了。
白僳拿起了那本人类新带过来的册子。
第二次离开休息室时，清秀女性回头看了眼。
打晕了自然就能留下来，到时候手机一交再把人生控制一下……清秀女性回想着安向文提及他这位朋友白僳的特征，独居、自由职业、人际交往少，堪称完美的目标。
后来的对话变得非常顺畅。
他们传销组织也是分上下线的，到他们这个小公司里，已经算很下面的条线了。
“不是……”
在坐起来前，他先一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准确地说，从她出现在走廊上的那一刻起，白僳的目光放到了她手上拿着的册子上面。
内里的加页一如白僳所料。
他不知道自己的同事哪里来这么多话，他和对方没有这么熟吧！
三番五次查看时间，卷毛青年面上嗯嗯啊啊哦哦，心里已经飘到了其他地方。
“嘶……前面好像少说了什么还说倒了，我重新跟你讲一遍吧！”
“呼……有了这个应该没问题了吧？”
这是一间狭小的杂物间，乱七八糟的杂物堆于其中，按亮灯的话，还能看到在空气中随风飘散的灰尘。
捏起一张纸捻了捻，纸面上印的是什么白僳完全没在意，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纸张的夹层中。
在人类女性所看不见的地方，被她所惦记的黑发青年缓缓坐直了身体。
绩效、考核，不管是正规公司和他们这种被抓住就足以进局子的，都逃不掉。
有了人的说话声，视线才勉强从面前的册子挪开，白僳扬了扬唇角。
她想，公司里就这么大的地，让人盯紧白僳的话，册子也丢不掉。
那顶着生病还辛勤工作的架势，资本家看了要落泪。
那么问题来了，他和他白哥现在在哪里？他又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话音落下，她伸手用钥匙扭开了面前的门。
另一边被同事喊住的安向文也很痛苦。
言语加之手势辅助，然而小青年装作一副没看懂的样子，依旧是笑眯眯的。
身体不适的同事蒙着口罩，连连咳嗽的姿态令人忍不住要上前关切两句，他似乎还有些畏冷，即便是进了室内依旧裹着外套。
置物架上摆着的是几份飞机盒，纸盒子边边角角被特制的胶带纸封好。
安向文坐在那，小青年絮絮不止的念叨萦绕在耳边，比起一开始的清晰，现在那些话语逐渐远离。
“要怪就怪自己运气不好吧。”清秀女性手里握着钥匙站在一间锁着的门前，口中又重复了一遍。
他想给白僳发个消息却被频频打断，最后小青年干脆说：“已经把你那位朋友请到休息室里去了，还给他送了‘茶点’。”
小青年：“不急呀，这不是还没到下班的时间点吗？”
卷毛青年的瞳孔开始放大溃散，他混混僵僵抵着脑袋，双目放空地看着前方。
入手的瞬间他就感知到了异样的地方，这本册子比外观看起来偏重一些，应该是纸张上的差异。
前台女性：“虽然我们公司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还没有到强迫生病的人上班的地步……你这‘命不久矣’的面色，万一猝死在岗位上——”
一秒后，她马上反应过来，兀自甩了甩脑袋，把不切实际的预感甩出脑海。
对方坐在床上，面朝他这边，捏住一页纸，正从左边翻到右边。
这是一处供人休息的房间。
视线之莫测，清秀女性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哎安向文我问你啊……”
身体不适的同事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便投入了新一轮的劝诱工作中。
黑发青年偏着头，以下看上的姿势扬起眉：“这个能留给我吗？”
最早的陀川，和后来的陀川生物制药有限公司，以及现在的什么陀川科技有限公司，之间的联系都是共同的开头。
清秀女性掩着鼻子，有点后悔自己没带个口罩过来。
卷毛青年一听他白哥有东西吃，总算坐得安稳了一些，嘴里还不断重复“有吃的就好”。
她翻给人看和对方自己翻看效果都一样，清秀女性迟疑片刻，松了手。
哇哦，有讨厌的气味蔓延过来了。
“你同事说你聊着聊着忽然倒下怎么都喊不醒，就放你在那边休息。”
“看你这么累，你同事说要不要今天在这里住下。”
“然后，我答应了。”
白僳平静地告知了安向文这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