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说话有收有放,回头望向张天,恭敬低头,以手势请他过来:“我不过一小人物,其中内情大当家知之甚深,因知杨贼勾结官府,所以大当家方才的态度才不冷不热,其实我们对红花教甚有好感,现在大家终能好好说话了。”
漂亮的姑娘声音和软,似乎还朝他们笑了一下,红花教众人的敌意退散七八分。
他们都抬头去看张天,等着他的解释说明。
张天面无表情望着他们,心里只想喊天骂娘,这算什么?把烂摊子扔给他?编不下去了?老子都是拿刀说话的,跟他们不熟。
心中虽是愤愤,他还是大步走来,长叹一口气:“我很遗憾,没想到会这样。”说话间,负在身后的双手朝寨中兄弟打了个手势。
大家秒懂,也慢吞吞地走过来,似是打算一起聊聊。
张天神色和蔼,继续说着场面话,可他第二句话还没说完,山寨中的兄弟就暴起杀人,红花教剩余人的注意力还在这位大当家和小美人身上,完全没想到他们翻脸翻这么快。回过神抵挡的时候,红花教的人已被杀了好些,不再占人数优势。
顿时,气势溃散,一个个扭头想跑。
张天怎会容他们逃走?带着人提刀赶上去,小麦色的臂膀肌肉偾张,刀法虎虎生威,确保每个人都死在这里。看着满地尸体,他毫不在意地抬抬下巴,“收拾干净,都扔到江里去喂鱼。”
这边交代完了,他便提着刀朝这个惹是生非的女娃走来,面无表情。
杜平手心后背都是冷汗,盯着满地尸体,觉得自己又天真了。这个结果是她最不喜的一种,人都死光了,红花教恐怕找不到张天头上。
她呼吸微微急促,有些不适,第一次杀人,杀的时候只想着做成事情,等人都死了,她竟不敢回头去看尸体。
杜平抬起头,正迎上张天闪烁寒芒的眼眸,心思飞快回神。
张天的刀刃上还在滴血,他狞笑:“胆子挺肥。”
杜平嘴硬:“你不想和他打交道,你帮你处理了还不好?”
张天随手一甩,血滴溅了出去,刀锋又恢复雪亮干净。他插回腰间,气笑了:“颠倒黑白,老子给你匕首你就是这么用的?信不信剁了你的手?”
看到他收回刀,杜平胆子更肥了,翘着小下巴:“那家伙想对我动手动脚,你就站旁边干看着,明显打算随他去,我当然要动手。”
此话一出,张天陷入沉默。
他盯着她看,似要辨别此话真假。
杜平梗着脖子不退却,废话,别人不保她,她自个儿还不能保护自己了?她毫不心虚,这话当然是真心话。
张天又向前一步,两个人几乎要贴在一起。杜平的脑袋只到他的胸口,他哼笑一声,二话不说拎起她往肩上一扔,往屋里走去,对着属下们扔下命令:“不准进来。”
寨里的几个兄弟彼此看看,暧昧地挤眉弄眼。
杜平的胃部正好膈着他的肩膀,被顶得很不舒服,皱着眉头“喂喂”两声,结果换来屁股上挨了两下,张天冷声:“闭嘴。”
力道不大,可屈辱感远大于疼痛感。
杜平恨得想拿起匕首就扎进他胸口。不行不行,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咬牙忍着。这姓张的土匪等着,只要她不死,总有一天,铲平他那山寨。
一进屋子,她就被扔到了地上。
张天大马金刀地坐在床板上,目光凝聚在她脸上,不放过丝毫表情:“再问一遍,为什么杀了他?”
这句话已带了杀气。
杜平平缓呼吸,她慢慢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埃,无畏回视:“不能理解?”
张天盯着她,不说话。
“我是正经人家的官家小姐,我有我的尊严和骄傲。我愿意和你合作,愿意被卖去陈家,就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不愿被□□,当然,我也想借你的力量替父亲报仇,为此,我愿意付出。”杜平站直身体,道,“但是,付出的代价不包括被人随意欺负。做买卖是要双方同意的,你愿意放过我,我就愿意帮你,那家伙算什么?在以前,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张天目光炯炯,眉目稍有舒展,但表情仍然严肃:“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这会给我带来麻烦。”
杜平道:“一个连属下都不能保护的老大,要来有何用?”
张天笑了,笑容冰冷:“真敢说。”他站起身来,一下子压迫感又增加,“不论你有什么理由,老子不喜欢女人自作主张。”
他走到她面前,捏住下巴,手劲很大:“老子的下属,都要听老子的命令,而不是吃点小亏就乱反抗,今天不教训你,以后到了陈家还会给老子添麻烦。”
杜平被捏痛了,她忍着。
“还有,记住,你现在不是卢家小姐了,而是一个无家可归的破落户。”
张天说完,一把扯住她的肩膀,将她横放在自己膝盖上,坐回床上。
杜平终于慌了:“你要干什么?”
“老子要教训你。”张天挥起大掌,啪啪啪打下去,对准她的屁股,每一下都用了大力,“不剥你的裤子算给你留点面子!再有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
痛死了!
平生第一奇耻大辱!
杜平眼角沁出眼泪,咬紧唇,硬生生逼回去,绝不在这土匪头子面前哭。
张天打了十多下,却没听到她发出一点声音,既不求饶也不认错,甚至连哭泣都没有。他清楚自己的力气,意外之下,抬起她的脑袋,看到女娃子的嘴角都被咬出血。
他沉默了,看着她。
杜平也看着他,目光中似有寒雪纷飞。
张天的手还放在她臀部,静默之下,才骤然感觉到那里的弹性和柔软,手指下意识地抓了一把,温香软玉。
他的呼吸乱了两拍。
杜平这下真的怕了,目光自然而然流露出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