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是心甘情愿的,他有选择人生的权利!”
一时气急,林觅失口说出了一个本该继续隐瞒的名字。待她有所察觉闭了嘴,已经后悔莫及了。
面前的男人忽地转过身去。一阵阵笑声听得她心慌。
先前与何将军有盟约的时候,对方费不少人力物力,数次南下助其寻亲。他本人也尽心尽力地搜寻。
他在海军服役时,对营里做得一手好菜的哑巴有印象。也就是凭着这点印象,派人截住了一封从京城寄往南边的可疑信件。
写信的人未留名,寄的钱对象却是曾经在海军营地做伙夫,年纪大了退伍回乡的哑巴老李。
去邮局细查,此类书信三年来一直保持着。只不过,先前的信都工工整整地写了“李炎”二字,从林宅准时按月寄出。
自从林家一夜变故,写信寄钱就中断了两个多月。这一笔是从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寄的,写信人本来已落了姓名,临时又动笔涂改,只留了一个“炎”。
看似无绪的大海捞针,冥冥之中得到了一个令他喜忧参半的答案:
侄子没死;相认很难。
“很好,”洪将军冷笑着,仔细打量着一脸恼怒的林觅,“既然这小子对林家忠心耿耿,我何不拿你来做条件,让他上门来交换!”
“卑鄙小人!”林觅还来不及骂出口,两名丫鬟就得了令跑进来将她围住。
随着洪将军胸有成竹地离去,先前关过她母亲的这房子,也默默地又变成了一个华丽的牢笼
这一天,何宅的警卫队伍并不太平。大清早的就爆发了一阵冲突。
李炎借着黎明前大部分人都在酣睡,擅自离岗去城东的白家医馆送信。
诗安把他调到了贴身的警卫之列,初心是为了更好地帮忙掩饰身份。却没料到李炎的冲动和过度自信会弄巧成拙。
平时,警卫队长是习惯在六点半点名集合的。
过去的一周,何将军与洪将军盟友关系破裂,两军针锋相对,战斗一触即发。
虽说护院的警卫原则上不必参战,但何将军不放心。
唯恐有敌人会潜入宅子,更怕会有内鬼。睡前传了命令,这一天就毫无征兆地提前到了凌晨六点集合。
“凡有不在岗者,一律严惩!”
“凡有内鬼,一经查出,原地枪毙!”
队长在寒风里扯着嗓子大喊,宅院西侧的训练场人头攒动。
有的强忍着即将脱口而出的哈欠,伸直脖子,挺了挺胸膛。
有的憋着内急,面色涨红如熟透的柿子,也不得不若无其事地立正,目不斜视。
“一、二、三、四”
庭院北侧的楼上,诗安披着一条羊毛薄毯,悄悄贴近窗户。
她躲在厚重的窗帘背后,一边竖着耳朵听楼下的动静,一边揿下床头的电铃开关。
“叮铛--”
任何回应也没有。她不能再让它响第二次。否则被铃声吸引来的不是母亲,就是母亲安排监视她的丫鬟。
“李炎又自己拿主意了?”
“他到底去了哪里?”
来不及多想。诗安直接在睡裙外边套了一件大衣,踩着一双半高跟的小皮鞋匆匆忙忙地往楼下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