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刚过拂晓,一团积雪猝不及防地从院墙掉落,吓得在井边洗刷药罐的白芷肩膀一抖。
“是谁?”她把罐子抱在胸前,抬头望过去。
一个黑影顺着墙“咚”地跳到了地上。
“别怕,是我,”李炎仰着冻得通红的脸,从怀里一把掏出个纸卷,“有重要的信送到。”
“你可算是回来了,”白芷吸了吸小巧的鼻子,“不声不响地离开,我还担心你会冻死,饿死”
“白姑娘,谢谢挂念。我还得赶回去,辛苦你把信送给林小姐的父亲。”
本来他差点要脱口而出“少将大人”,担心吓到白芷,临时改了称呼。
简短的道了别,李炎攀住墙壁,利索地翻到了院外。除了几只雪地落下的脚印,和白芷捧在手心的纸卷,好像人根本就没来过一样。
街道行人寥寥。
李炎依旧只挑僻静的巷子,脚底生风跑得飞快。
虽然亲自与林先生说一说即将爆发的战斗,远比一封纸面的信重要。
但是,身在何将军的阵营,时刻如同行走钢丝。稍不留神就得脑袋搬家。
即使有何诗安暗中帮忙掩护,他也必须赶在警卫队长六点半点名前赶回,以免引起怀疑。
白芷把纸卷摆在装药膳的盘子边上,端到了林觅父亲的房间,轻声叩了叩门。
“您的早餐送到了,还有李炎小哥哥的信。”
林先生很早就醒了。怕惊扰白老爷子休息,一直待在窗前不出门。
看着白芷转身,他开了门,一如往常地道了谢。
“阿炎是天不亮进来的?”
“对,可能是有急事吧。”
她怕林觅的父亲接着问下去,连忙上楼去研磨药粉。
林先生伸手把纸卷展平,目光匆匆扫过每一个字。
信上说,何将军有开战的心思。从诗安偷偷从书房里翻到的地图上,可以看到文墨路被红笔重重地画了一个叉。
林宅因为盖在了清朝某位王爷府邸的原址上,多年来一直被城中各种势力暗中关注。
民间传得最多的,是它底下藏了满满当当一整个地库的珍宝。如果何将军铁了心要掘开这深藏的地库,一场血风腥雨无法避免.
他沉默地坐着,眼神忽暗忽明。片刻之后又猛地捏紧纸卷,戳进桌上点燃的半截蜡烛。
火苗很快把纸卷吞没。
他起身推开了窗户,迎接呼啸的西北风
厨房里,白芷对着冷锅冷灶,双手托腮。
做药,她极有天赋。爷爷吩咐半天弄好的,往往一个钟头就完成。
偏偏做药和做饭是两码事。近一个月来,小丫头一想到三餐就犯愁。
干了十来年的厨子和几个仆人被发了疯的教堂老头杀了。
白老爷子谨慎起见,不许白家兄妹迈出医馆的院子一步,更别提去招个不知根底的厨师了。
白术是医馆的继承人,每日要念医书,习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