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嫆的寝殿内传出一阵阵男女混合的哭声,看来这李羽也遭了不少罪啊。
沈晏衡扯了一个忍俊不禁的笑意,然后憋了回去,装得一脸的肃然。
殿内太医跪了一排排的都是。
沈晏衡跪下拜见了两人,“臣拜见贵妃娘娘,五殿下。”
杨嫆哭声收敛了一些,她用手绢擦了擦眼尾的泪水,看着地上的沈晏衡并不发话。
沈晏衡也就不为所动。
不一会儿,杨嫆就一脸刻薄的盯着沈晏衡说:“沈大人,切我儿小指的凶手可找到了?”
沈晏衡声线平稳的说:“此事巡抚司和翰林院还在查,请娘娘不必急切。”
“你让本宫怎么不急切?!本宫寝殿被人一把火烧了,本宫的羽儿也被贼人所害,如今连个凶手的毛也没找到,你们巡抚司就是这么办事的!?”杨嫆越说越激动,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李羽坐在床边也哭得伤心,他的两只手都缠绕上了白色的纱布,看上去有一种莫名的滑稽感,沈晏衡心情极好,面上却是一脸的严肃。
“翰林院处处压我们一头,您不去质问他们,反倒责怪起我们巡抚司来了?况且我也只是听韦大人吩咐,做不了主,但是韦大人是圣上的心头肉,你不敢拿他说事,便来压我一个小小的巡抚司在职五品,怎么?您也知道欺压弱小么?”沈晏衡说着还站起了身。
杨嫆脸色苍白,她指着沈晏衡的鼻子骂:“你简直是胡说!!还有本宫让你起来了吗!”
沈晏衡不屑道:“我没做错事,你凭什么让我跪?”
杨嫆被搪塞得骂不出一句话,她抓起一旁的茶杯就砸向了沈晏衡,不过被沈晏衡侧身躲开了。
才过去十几天,这个女人就从当初的明艳动人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副疯婆子的模样,沈晏衡眼里只有不尽的嫌恶。
“本宫知道,火是你纵的,羽儿的小指也是你切的,本宫现在就叫人把你抓起来!来人啊,来人啊,来人啊!!!”杨嫆几近癫狂,疯狂的对着殿外喊。
李羽连忙去拉杨嫆,嘴里连声呼唤:“母妃,母妃,您先冷静!”
外面冲进来了一群侍卫,杨嫆指着沈晏衡说:“把他给本宫抓起来!抓起来!”
沈晏衡眸色凛冽了一些,他回头扫了那十几个侍卫一眼,然后对杨嫆说:“贵妃娘娘,您是要冤枉衡么?”
“本宫说的是事实,本宫何来冤枉?!”杨嫆尖叫出了声。
“那不如让五殿下同你说说,究竟是谁切了他的小指?”沈晏衡眉毛一挑,盯着李羽说。
见李羽支支吾吾,他又一副漠然的态度,道:“殿下不说,是想让臣到圣上面前自证清白么?”
李羽一听到这话当即吓得脸色都白了,他连忙摇头,然后在杨嫆的凝视下支支吾吾说:“是……是怡杏坊的胭脂姑娘……做的。”
杨嫆虽然不知道那个胭脂姑娘是谁,但她知道怡杏坊啊,那可是上京城最大的青楼。
“羽儿……你什么意思?”杨嫆有些木然的问。
李羽却不愿再说下去了,沈晏衡就说:“五殿下既然说不出口,那就让臣来替你说吧。”
“殿下对怡杏坊的那个胭脂姑娘一见钟情,哄着人家侍奉了他,但是殿下事后不认帐了,却不曾想胭脂姑娘是一个性格刚烈,又正巧学了点武艺的女子,后面贵妃娘娘也就知道了。”沈晏衡勾唇笑了一笑。
杨嫆自然不信,可见李羽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也就知道了这事情的真实性了。
在场的所有人一脸震惊的模样。
杨嫆大骂道:“都滚出去,滚出去!!”
沈晏衡和那群侍卫太医急忙退了出去,沈晏衡离开之前还好心的将门带上了,接着里面就是杨嫆打骂李羽,和李羽跪地认错的声音。
“沈大人沈大人,那那个胭脂姑娘抓到了吗?”出了寝殿,有宫女鼓起勇气去问沈晏衡。
沈晏衡故作神秘的笑了一下,说:“做了这种事,正常人不应该藏起来吗?你说我们去哪儿抓?问题是五殿下好面子,也不让我们抓啊。”
“说得是啊……”这些人小声议论。
沈晏衡瞥了他们这些人一眼,故意干咳了一声,说:“此事不要宣扬,就算要宣扬也不要说是五殿下亲口承认的。”
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沈晏衡故意这么说,要的就是他们管不住嘴四处宣扬。
出了这破殿后,他一脸神清气爽的申了一个懒腰。
然后赶去了巡抚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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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中午烈阳高照,上京城入了夏就热得人心烦意乱的,姜姒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心情不好。
即使已经黄昏了,姜姒还是一脸的愁绪。
晚膳后,她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身后白芷轻轻的推着她。
“夫人已经看了十几次外面了,家主说今天会早点回来的的,夫人就不要担心了。”白芷笑得有一些隐晦,眼睛仿佛早已经看穿了一切。
若不是白芷说出来,姜姒都没发现自己已经不经意往外面看了那么多次了。
姜姒轻咳了一声以饰尴尬,然后突然皱起了眉来,她问:“白芷,这些天你去了哪儿?”
白芷抓着秋千绳子的手僵了一下,她问:“怎么了夫人?”
姜姒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觉得你身上有一股很重的脂粉味儿。”
这种味道的脂粉有一些刺鼻,不是她们寻常女子用的脂粉,倒是那种为了让身上一天都保持香味儿的舞女歌姬会用的。
白芷面色如常的说:“是家主让奴婢去管理了一下城东那边的脂粉铺子,大概是那个时候染上的,等下奴婢就去换洗一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