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会试开考,是福是祸
顾乐游是个闲不住的人。
当下满城风雨,不好出去闲逛,只能在巷区内走动。
不知不觉间,又来到端云观门前。
此观不大,处处显露出破旧的迹象,都不知多久没有进行修葺过了。
“真是浪费……”
顾乐游嘟囔了句。
在他看来,此观的地理位置虽然偏僻了些,但毕竟位于内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只要懂得经营,肯定能吸纳到香火。
看现在的样子,多半是那老女冠不管事。
咿呀一响,两扇旧门被打开,走出一位身穿灰色道袍,身形干瘦如竹竿的女冠来。
她已经上了年纪,混元巾下的头发白斑驳,一张面容更是枯瘦露骨,瞧着有几分瘆人:
“这位同道,你总在这徘徊不去,鬼鬼祟祟的,想要做什么?”
指了指心口间:“他现在最需要的,反而是心境上的磨砺,只要走得出去,便能更上一层楼。用句修行的行话说,他现在有了心魔。而对付心魔,外人很难帮得上忙,只有靠他自己。”
在下车前,崔七昭忽笑道:“陈兄,我在这里祝你旗开得胜,金榜题名。”
陈晋道:“能在名门世族当上供奉的,自然都有些本事手段。”
陈晋颇感到意外。
顾乐游跳起来:“咱们好不容易走出了边荒,你却又想着回去,太没追求了吧。”
顾乐游:“……”
马车辚辚,车厢内宽敞且温暖,摆放一方茶几,上面有数样精美的点心和酥饼,以及一壶好茶。
如此情况,并不多见。
“有云道长,顾道长!”
顾乐游说:“大胡子,书生金榜题名,外放当官的话,你觉得去哪里当比较好?”
顿一顿,补充一句:“很要好的朋友。”
在出行方面,两人早有约定,倒省了不少工夫。
顾乐游不忿地道:“我只是刚好路过。”
“你跟他打的话,大概就是一刀的事。”
几天时间,忽忽而过。
“不知道。”
但当下,多想无益,不去实地验证,也无从了解,先把目前的事做好。
陈晋说:“相濡以沫,也可能是一种不得已的苦累。”
“她是有云道长,姓‘简’的,是崔氏供奉,常年居于京城。”
他想不明白。
换了神像,几乎等同于被伐山破庙了。
和举子试一样,会试也分三场来考,主考场为贡院。实则就等于换了个地方考试,考制形式大同小异。
正常的做法,可以重塑金身,可以进行精细的修葺填补,哪有整尊神像都换个的?
除非原神像被打碎了,而或出了其他无法补救的问题。
陈晋满不在乎地道:“带着她一起走呗,又没有规定说不能携妻闯江湖。”
突然有人喊道,打断了这番剑拔弩张的场面。
崔七昭叹道:“双宿双飞,羡煞旁人矣。”
这具圣人神像,竟只是个泥塑死物!
“这?”
顾乐游一怔:“话说起来,我还真没见过,都是听说。”
老女冠问:“小五,怎么回事?他是谁?”
与此同时,玩空心思来写青词讨好圣上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很多别的人。
“劝他练刀呀。”
“是吗?”
“原来如此,那这座道观,自也是崔氏的产业了。”
京城,皇城,右区。
这里的府邸大都为朝中高官大员所住;与之相对的左区,则是皇室成员的住宅区。
莫名地想,当初老四性子刚烈,撞死在牢狱当中,也许是一种解脱。以苏孝文的性子,他奉旨起复入京,恐怕等待他的,只有诏狱。
“是吗?可我已经注意到你路过好几回了?”
“这么厉害?”
这样倒也便捷,也能减少考生夹带作弊的情况发生。
……
当进入贡院,迎面就是一尊高达丈余的圣人神像,高冠博带,手捧书卷。
陈晋小心翼翼地释放出法念来感受,却是一愣神。
要知道贡院,那可是最为高等的考试场所了,是具备神圣意义的,那这尊圣人神像算是怎么回事?
马生申答道:“那就回岭南。”
很多话也不能随便说的,一旦诉诸于口,很可能转眼便被告到内厂中去了。
“怎能说不知道呢?你总该有个心仪向往的地方吧。”
陈晋说:“我与大胡子一起并肩斩过妖邪,我看过他的刀。他的刀法已臻化境,早超越了招式上的桎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
崔七昭眉头一挑:“那陈兄你呢?你不也有着秘密?大家彼此彼此。”
干咳一声:“书生,我有自知之明,对上你,不也是一剑的事?”
顾乐游不在这件事上纠缠,话题一转:“我劝过大胡子了,可他油盐不进,书生,我觉得你应该去劝劝,他会听你的。”
崔七昭笑道:“在考场外,有外面的生活方式;进了考场,又是另一种生活方式,这有什么问题?莫非在你眼中,我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
顾乐游明白过来,把“端云观”换成“出云观”的念头彻底破灭。
陈晋笑道:“崔兄说得对……所以这些天接触下来,我越发觉得你神秘,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我想,在你身上,一定藏着许多的秘密。”
“勿要停留,快进场内!”
除了写满篇阿谀吹捧、故弄玄虚的青词,别的事,他根本做不了什么。
送出门后,顾乐游和马生申就回来了。
正说着,马车停下,贡院到了。
不管什么样的神庙,只要神像立起来了,都不会轻易说被更换的。
马生申瞥他一眼:“我去切草喂马。”
小五连忙回答:“他是顾乐游道长,是跟随陈解元的,陈解元是公子的朋友。”
换句话说,就是以前的神像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被撤换掉了。
而实际上,苏孝成根本不想通过这种荒谬的方式来当官。
换句话说,不用考子个人带吃食和文具进去了。
“呵呵,说到忌讳,我倒想起个典故。说有个姓柳的老童生,性多忌讳,在考试前后,但凡有不利于金榜题名的言辞字眼,都不能看,不能说。连个谐音‘乐’字都不能说,‘安乐’要说‘安康’。当放榜时,他问去看榜的仆人中没中,仆人就回答:秀才康了……”
“好。”
“那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