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头大耳的男子乃是神绣斋的老板,这家店乃是他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到他这里已经经营了很多代。
姜婼棠没有开设布坊的时候,要属他家的生意最好,深得京中权贵的青睐。
并且他对姜婼棠的身份毫不知情,所以说出的话也没有客气。
姜婼棠放下手上的布匹,很是不屑的上下打量着神绣斋老板,挑眉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神绣斋老板撇了撇嘴,很是得意的昂起了双层的下巴:“连我都不认识,还好意思去卖成衣?想要赚钱没有人会拦着你们,可断了被人的财路,是否有些过于嚣张了?”
姜婼棠闻言不怒反笑,只不过这笑容当中充满了轻蔑:“原来如此,怪不得会有这个底气找上门来,可话说回来,还不是要怪你们技不如人?真不知道你们有何脸面前来叫嚣?”
神绣斋老板微微一怔,没想到姜婼棠区区一个小丫头,居然敢和她这样说话。
他怒从心起,深深的皱着眉头喝道:“好大的胆子,您们给我狠狠的砸,既然她们不听劝,这生意谁都休想做好。”
姜婼棠本以为三言两语就可以将他们给打发了,却没料到此人居然来真的。
她虽然身份尊贵,可这布坊做工的可都是些弱女子,如何去和这些身强力壮的男子抗衡。
“住手。”
就在姜婼棠有些不知所措之际,子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神绣斋的老板没见过姜婼棠,但对子夜却十分熟悉,见到他前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命令一群伙计住手。
他快步走到子夜面前,嬉皮笑脸的躬身作揖:“子夜大爷,您这是……”
子夜面色阴冷,斜眼看向神绣斋的老板,眼神中满是杀意:“你好大的胆子,如今居然敢打砸旁人的商铺,我看你这生意是不想在京中做下去了吧?”
神绣斋老板虽然心里有些不服气,但嘴上却毕恭毕敬:“子夜大爷,您也知道现在生意难做,可偏偏就出现了这些把我们逼上绝路的人,我这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啊。”
她看了看布坊内的姜婼棠,试探性的说道:“再者说,这件事貌似和诏王府也没有什么关系吧?您能否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子夜冷冷一笑:“你是说这件事和诏王府没关系是吗?那你可认得这的老板是谁?”
神绣斋老板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小的不知道,不过是布坊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子夜没有理会他,直接走到姜婼棠的面前,躬身抱拳作揖:“见过诏王妃。”
听到诏王妃三个字,神绣斋老板面如死灰,只觉得双腿瞬间有些发软,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在多言。
姜婼棠深吸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的说道:“今日好在你来了,否则我这布坊还真得被这群人给砸了不可。”
神绣斋老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肥满流油的脸上更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跪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一个响头:“诏王妃饶命,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道这是您的布坊,以后再也不敢了。”
姜婼棠踱步走到他面前,微微眯着双眸,声音冰冷而森然:“刚刚的气势哪里去了?看你的样子也是没吃过牢饭吧?要不要我亲自送你进去尝一尝?”
神绣斋老板连连摇头,看都不敢看她一眼:“诏王妃息怒,小的一时冲动,才会犯下如此大错啊。”
“唉……”
姜婼棠见他态度还算诚恳,而且也没给布坊带来什么损失,也就不想在于其一般计较,批评教育一番也就罢了。
她轻叹了一声,缓缓说道:“生意都是各凭本事来做的,我也没有打算断了任何人的财路,这一次姑且饶过你,再敢闹事,可就不是吃牢饭那么简单了,明白吗?”
神绣斋老板闻言,顿时面色一喜,忙点头应道:“是,小的明白,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子夜见时候差不多了,大声对他喝道:“还不快滚。”
看着神绣斋的人慌乱离去,姜婼棠有些疑惑的看向子夜:“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子夜略微思索,微微笑着说道:“回诏王妃的话,我只是恰巧经过这里,不是王爷让我来的。”
姜婼棠一怔,有些忍不住想笑,这样连撒谎都不会的下属,不知道魏诏为何如此器重他:“我知道不是王爷让你来的,既然来都来了,喝杯茶再走吧,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我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应付。”
子夜摆了摆手:“王妃无需如此,这都是属下的分内之事,您没事就好,我还有些别的事要去做,就先行告辞了。”
说着,他有些急切的离开了布坊之中。
采莲看着他的背影,掩嘴轻笑着对姜婼棠说道:“小姐,他还真是个呆子,这么明显的谎言也想骗过您,真是有趣儿。”
姜婼棠若有所思,并未说些什么。
她不知道为何魏诏会让子夜来守着布坊,难不成早就料到了会有人来捣乱不成?还是说真的就如他所言恰巧路过?
当结束了布坊的工作,折柳刚要吩咐马夫回去诏王府,姜婼棠却临时改变了行程:“不回去诏王府,直接去姜府,从临街的那条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