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将手搭在了姜恒之的手腕处。
此刻他的脉搏已经非常的微弱,似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境。
姜婼棠的秀眉紧紧蹙在了一起,他万万没想到,姜恒之的伤势真的会严重到如此地步。
此刻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自幼开始姜恒之是如何宠溺她的,一点一滴都历历在目。
她被父亲责骂,姜恒之就站在她的面前,尽管姜云宁下手极重,就算柳枝都被抽断了,他也没有喊过一句疼。
事后还要反过来安慰哭闹不停的姜婼棠,告诉她父亲本意并不是想让他们疼,只是想让他们日后不做错事。
母亲去的早,他们兄妹二人还很小,府上有一个婆子时常背着姜远宁偷偷苛待他们。
最后还是姜恒之出面,与婆子扭打在一起手臂都被扯到脱臼。
姜婼棠很清楚这并非是她的亲身经历,不过是脑海中从前那个她的记忆而已,可还是不影响感同身受。
她把手抽回来,秋水般的眸子已经微微有些红了起来,面色苍白的看向姜远宁强挤出一丝笑容:“父亲您放心,大哥他绝对不会有事。”
自己的女儿姜远宁又怎么会不了解,他很清楚事情并不是姜婼棠所表现出的那么乐观,否则接连几个郎中也不会让他准备后事。
他一把将姜婼棠揽入怀中,在其耳畔轻声说道:“棠儿,尽力而为就好,千万不要逼迫自己知道吗?这不怪你。”
姜婼棠颌了颌首,父女二人眼神对视的刹那,所有的话都不需要明着说出来:“我明白。”
“所有人都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踏入一步。”她转过身来,头也不回的对所有人说道。
折柳欲言又止,本想留下来帮忙,最后却没有开口。
姜远宁深深的看了姜婼棠一眼,老泪纵横的对其他人招了招手,率先向外面走去。
待众人离去,姜婼棠拿出薛式祖传的梅花神针,开始在姜恒之头顶穴位处一枚枚刺下去。
外面惊雷阵阵,大雨瓢泼,姜婼棠全神贯注,丝毫不敢分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早已经是满头大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算是保住了姜恒之的性命。
姜婼棠神情有些恍惚,额头的发丝早已经粘腻在一起,紧贴着她那张精致的脸庞。
帮姜恒之盖好被子,缓缓走到门口推来了房门。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可还是阴云密布,让人透不过起来。
她刚刚迈开步子准备走出去,眼前出现了无数个光点仍绕在她的面前。
转瞬间光点有归于一处,最终眼前黑了下来。
姜婼棠倒下的瞬间,魏诏那张满是担忧的脸仿佛出现在了面前,但是她眼皮再也没有了一丝力气,晕死了过去。
当她睁开双眸的时候一整日已经匆匆而过,魏诏就静静的坐在她的面前。
“你终于醒了。”魏诏微微蹙着剑眉,眼神中的担忧丝毫不加掩饰。
姜婼棠则是一脸诧异,甚至还认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双眸他还是静静的坐在面前:“王爷您怎么来了?”
魏诏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貌似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吧?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到哪里不适?”
姜婼棠沉吟了片刻,完全不明白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现在的确不适问这个的时候,她只想去瞧瞧姜恒之的状况如何。
她摇了摇头,艰难的用手臂撑着身子站起来:“我没事。”
刚刚起身,整个人再次向后倒去,魏诏见状及时揽住她的腰将其扶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我扶你去。”
姜婼棠瞪大了双眸,只觉得脸烫烫的,下意识的想要推开魏诏。
但她忘了自己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推出去的力量还一阵风吹过的力量大。
有史以来,这时二人距离最近的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身体接触。
在姜婼棠的印象中,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前沿女性,这点身体接触自然不会感到不适,更何况二人乃是夫妻关系。
可是她错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当魏诏那张精致的脸近在咫尺,感受着他强有力的臂弯之时,居然真的会害羞。
“我自己可以走,无需劳烦王爷。”姜婼棠低着头,不想与魏诏有眼神丝毫的接触。
魏诏并未趁机占便宜,待姜婼棠站稳之后便放开了手,极其绅士地扶着她的手臂。
谁都没有注意到,魏诏在低下头的刹那,嘴角那抹夹杂着兴奋、欣喜和羞涩的笑容再也无法掩饰。
“放心,本王对你的身子不感兴趣,你也无需介怀,我们走吧。”说着,他也不管姜婼棠愿不愿意,拉着她便往外走。
姜婼棠有些无奈的深吸了一口气,最终什么都没说,在魏诏的搀扶下向姜恒之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