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明明知道走不得依旧要离去,不过是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怪异罢了,反而这样比硬是要留下来显得合乎情理。
萧云月秀眉微挑,眼底的狡黠之色格外明显,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的鸭子,总不能到嘴边了却让她飞掉吧?
“姐姐莫不是吃醋了不成?这可不像是您的性子,月儿觉得大可不必,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些日子您为了让月儿涨涨见识也是十分辛苦,不如留下来一起用膳如何?”
姜婼棠没有答话,看似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留下来,实则是在等魏诏发话。
果不其然,萧云月见状晃了晃魏诏的手臂,靠上去柔声说道:“王爷您说好不好?话说月儿还从未和姐姐一同用过膳,前阵子是有些小误会,月儿也想借此机会共饮几杯,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魏诏一阵欣慰,果然还是他的月儿通情达理,越是这般,看向姜婼棠的眼神就越发厌恶。
“罢了,月儿都开口了,你就留下来一同用膳吧。”
得到他的首肯,萧云月还以为姜婼棠会纠结一番,毕竟魏诏的口气当中充满了嫌弃。
可谁知姜婼棠丝毫没有扭捏,转过身来径直走到桌案前落座,皮笑肉不笑的徐徐说道:“难得王爷盛情邀请,身为诏王妃,我自然不敢拒绝,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萧云月有些诧异,她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姜婼棠这样的表情,总觉得心里面毛毛的,就好似有什么坑在等着自己去跳一样。
但事已至此,该准备的都已经备下,只能继续下去。
很快,素梅带着大厨房的婆子便折返而回,一道道精美的小食端到了三人面前。
其中一个婆子离去时,悄然对素梅使了个眼色,她也微微点头,这一切都被姜婼棠看在眼里,只有魏诏一门心思都在萧云月的身上完全没有发觉。
这些吃食当中不乏有几道平日里姜婼棠都没有见过的吃食,看来为了能将我置于死地,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就凭这些精美的吃食,就足以令一些自制力不足的吃货食指大动,就连姜婼棠都下意识的吞咽一下口水。
萧云月观察入微,这个小细节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自从吃食被送上来后,她的眼睛就从未离开过姜婼棠片刻。
说到底也是出身不高,连这些东西都没有见过用过,就凭你也配成为诏王妃?
“姐姐怎么不动筷?难道是这些吃食不合乎您的……”萧云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摇了摇头:“您瞧,月儿竟然忘了,王爷还尚未动筷,姐姐又怎么敢呢。”
“王爷,您尝尝这个,就这些东西便让大厨房的人准备了一整个上午,可不要辜负月儿的一番心意。”
魏诏看向萧云月的眼神柔情似水,什么都没说,当着姜婼棠的面居然张开了嘴巴,等着她喂。
萧云月嘴角微微上扬,牵起了一抹胜利者的微笑,她的手偷偷在桌案下给一旁的素梅使了个手势。
姜婼棠!
这一次我看你要如何跳脱事外,一旦事成,即便跳入黄河也万万洗不清。
“咳……”素梅立刻会意,连忙轻咳了一声。
就在魏诏即将吃下萧云月喂过去的点心之时,之前给素梅使眼色的婆子夺门而入,一把打掉了即将被他吃进口中的点心。
“大胆,你这是做什么?不想活命了不成?”萧云月佯装惊诧,一脸责怪的看向婆子。
姜婼棠镇定自若,甚至看都没看这婆子一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耳鬓垂下的青丝。
婆子跪倒在萧云月面前,满面自责和愧疚,声泪俱下的哭诉道:“老奴该死,即便新夫人要赐死奴婢,奴婢也断然不想帮着王妃做这等下作歹毒之事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魏诏狭长的凤眸闪烁着危险的微光,声音清冷得不带一丝情感,顿时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到了冰点。
“回王爷的话,王妃早就在这些吃食当中下了毒,意图置王爷和新夫人于死地,新夫人心地纯良,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王妃却处处刁难陷害,奴婢实在看不过去,所以特地前来阻止。”
婆子浑身颤抖个不停,说出的话都打着颤。
魏诏大吃一惊,他本以为姜婼棠无论如何都没有这个胆子,却不曾想此人居然会不顾及她家父和兄长的安危铤而走险。
不由分说,魏诏拿起桌案上的筷子扔到了姜婼棠的面前,一双眸子当中盛满了怒火:“姜婼棠,好大的胆子,你当真是活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