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魏诏对姜婼棠的态度,她自认为魏诏不许她离开诏王府,还费劲巴力地翻墙,早知道……
她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诏王府的大门,竟还真的没有人来拦阻她。
姜婼棠伸了个懒腰,感受着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自个儿的脸上:“嗯……还是这古代的空气好呀,没有雾霾,没有汽车尾气,没有沙尘暴,就连这天看着都蓝。”
“小姐,您说什么?”
姜婼棠赶紧打了个岔,说道:“没什么。”
她话锋一转,对采莲问道:“让你打听的事,你都打听清楚了吗?”
采莲忙不迭地颔首道:“奴婢都打听清楚了,毓王殿下每日这个时辰都会去雅集。”
姜婼棠唇畔含笑,眼眸之中闪过了一抹狡黠,她事先让采莲打听清楚了毓王的每日行踪,得知了毓王每日这个时辰,都要在京城的凤凰楼中和一些文人雅士品诗作画。
她们主仆三人前脚离开了诏王府,一辆金顶马车后脚停了下来。
镶金嵌宝的车窗中,伸出了一只颀长的手,朝着姜婼棠主仆三人离去的方向指去,魏诏疏淡清冷的声音,缓缓从马车当中传了出来:“跟上她们。”
姜婼棠还不知道,自己被一双锐利的眼睛给盯上了,一路上左看看右逛逛,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没一会儿,三人来到了凤凰楼。
凤凰楼京城排名第一的酒楼,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匾,端的上豪华气派。
京中的达官显贵,无一不是这里的常客,特别是毓王魏毓,十日里要有七日在这里宴客请朋。
好在,姜婼棠昨天在萧云月那里坑了一大笔银子,不然的话,只怕连踏入这凤凰楼的资格都没有。
店小二生了一双精明锐利的眸子,只要一眼便能够看得出来身价几何。
姜婼棠穿了一件鹅黄色织锦袍子,青丝高束脑后,佩了一件白玉法冠,端的上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店小二瞧着姜婼棠虽眼生,但这容貌气质再加上这一身华服便是价值不俗,说不上面前的这位是哪个官家的小公子。
他快步上前,十分热络地问:“不知道这位是哪家的公子,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姜婼棠一挥手中折扇,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芙蓉面,朝着折柳打了个眼色。
折柳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挡住了姜婼棠,对店小二说道:“凭你也配知道我家公子是谁,我家公子是毓王殿下的客人。”
店小二闻言不禁愣了一下,随即恍然过来。
毓王好客,瞧着小公子的模样,应是个会诗书懂得字画的,店小二不敢阻拦,忙不迭地侧过了身子,谄媚笑道:“毓王殿下在慧澜雅间,小的这就带公子过去。”
姜婼棠随着店小二来到了慧澜雅间外,便听见其中一男子在朗诵着诗词。
“我的这首诗名为《咏鸭》,还请各位兄台给些建议。”
“鸭鸭鸭,曲项向天叫,白毛嫖绿水,鸭掌划水流。”
“好诗……好诗……”
“佳句……佳句……”
一群捧臭脚的开始附和,赞美之声一浪高过一浪。
就这……还《咏鸭》,姜婼棠三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倒背如流了。
姜婼棠的眉梢微微跳了两下,不禁失笑出声。
“谁在外面?”
姜婼棠的笑声,瞬间打断了雅间中的赞叹之声,店小二打开了房门时,一道道目光纷纷落在了她的身上。
人群之中站着一个身着墨色蜀绣锦袍,腰间系着的织锦腰带的正中镶嵌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翡翠,这人面似冠玉,眉眼如画,眼角上还有一颗红色的垂泪痣,他生了一副女相却又不带女气。
他眉心深凝,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极是不悦地望着姜婼棠:“是你笑的吗?”
姜婼棠唇畔含笑,微微颔首。
“你笑什么?难道本公子的诗不好吗?”男子愠怒,小模样看起来略带骄矜,只叫人觉得有点可爱。
“安公子的诗词可谓是佳作,你既是不懂,还敢嘲笑。”
姜婼棠笑意更浓。
骆宾王年幼时的诗词,只不过将鹅换成了鸭,换到了这里竟然能够被称之为佳作。
她不禁摇了摇头,揶揄笑道:“就这种诗,我随口就能朗诵上百首,也敢成为佳作,您这可真是侮辱诗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