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该重新审视一下我所瞭解的克拉维斯。看起来这组织绝对不是教廷那些人所想的那样,一天到晚在搞小动作到处寻仇杀人製造事端,也可能不是为闇界工作,否则没有必要去对付闇族。
到底搞这么神秘是要做什么呢?如果真不是闇界的爪牙,又为什么要躲在檯面下像个过街老鼠人人追杀?
「我们先去找位置吧,看起来大人们很有得聊了。」时凯哥似乎跟他的父母打过了招呼,过来对我和红翊凌说道,我们俩表示理解后便走向尚有空位、靠近外侧走道的地方。
年终弥撒在一阵悠扬的管风琴与教廷合唱团的演奏下开啟。庄严肃穆的气氛让我十分不自在,但也十足开了眼界。
『记得控制好你的灵力波动,不要溢出那个恋尸变态的模拟封印。』小精灵突然这么提醒我,我连忙好好地收敛起所有的灵力并且调整我的气息。
接着我感觉到小精灵和银啼安静下来,将自己的气息收敛起来,而血鸣早在我们要踏入校园之前就完全进入沉睡。
在演奏完毕以及主持人简短地开场白后,台上迎入的是一名穿着红衣的枢机主教,是名约莫四十多岁的非裔男性,职位好像叫什么国务卿的,反正就是个教廷很重要的角色。然而在他入场之时,还有好几名穿着全白军装的人在整个台的周围一同护卫他。
领头的是一名白色军装、长发盘在后脑勺且戴着军帽的女性,腰间配备有收入鞘里的礼刀,手里握着一个奇怪的透明方块。我猜那女性就是现今大多数能力者最崇拜嚮往的人之一了,拥有天族称号的七名地位最高的特等能力者,而其他人则是特等能力者下面的成员。
在我观察这些人的同时,穿着红白礼服的枢机主教讲了非常长的一段演讲,不外乎就是怀念一下今年然后展望未来,顺便帮能力者们加油打气告诉他们正在做的事情有多重要、不管是死是活未来都会被主神和天族所纪念等等等,总之就是非常官方的一席演讲。
后来又换了一个人上去讲话,大概是在说明年教廷对于领导能力者和公会的规画,还有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应该要做什么之类的。不意外的听他提到要注意克拉维斯的动向,还有听他提醒「那些人」多么十恶不赦大家应该要坚守自己的立场与岗位不要被闇族的花言巧语所欺骗污染等等。
在那人下台后,时间已近午夜12点,先是管风琴和合唱团的圣歌演奏,据说待会儿整点之时,教皇会短暂地出现给与所有人祝福。我感觉到了整个会场的气氛充满了期望与兴奋,每个人似乎都非常想见到教皇。
想想也是,活了这么久的活化石我也很想看。
『嗯哼。』莎哈尼咳嗽了一声,大概在抗议我破坏这充满正向盼望的气氛,我轻轻耸肩表达我的不以为然。
在管风琴和合唱团演奏完,整个教堂的空气安静了下来,在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从不知哪里的远方传来十二声鐘响。
鐘声悠悠地敲完十二下,沉静了一会儿,圣诗班开始又唱起了圣乐。一个不符合这庄严肃穆气氛的强大灵力由远而近出现。
顺着讲台的右方看去,一名穿着白色军装、颈部有非常明显的火焰刺青延伸到脸上、眼神十分锐利的男人,护卫着一名小孩往中间的讲台移动,而那小孩即使戴上高高教皇帽,身高却仍不及那男人胸口。
明明只是立体投影,但我却能感受到部分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教皇身上散发出的力量相当特别,有种说不出来的神圣感,当教皇一走出来时台下许多人纷纷低头合掌祈祷。
我虽跟着做了合掌祈祷的姿势,但眼神仍不断往台上飘。
那个拥有火焰刺青的男人我觉得有些眼熟,而他前方那名看起来才约八九岁、却穿着正式教皇礼服、还有一块白色丝质布沿着礼帽垂下遮住双眼让我们看不清楚面貌的小孩,就是教皇。
就我所知,教皇其实是没有性别的,他的身上并不具备男或女的性徵,也因此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最接近天族样貌的人类。这点倒是没错,萨利叶虽然长得很好看,却判断不出性别;然而阿曼德斯虽是漂亮,但我还是可以判断出他是男性。
离题了,此外,教皇在最初的人类时期,就因为他可怕的术法天赋而以非常年轻的岁数被选定为圣童、同时领导战士们对抗闇族。之后他成为少年、甚至成年接受重生术法之后,一直都是带领战士在对抗闇族的最前线。
在后来为了帮助具备有特殊能力的人团结对抗闇族甚至其他界入侵至人界的侵略者,他经歷超过百年的四处奔走后才奠定了教廷与公会的雏形,而后他也顺理成章地成为第一任、也是至今唯一一任的教皇。
简单来说,这人不仅仅只是个古董而已,他的确是一个传说般的人物。
外貌是小孩的教皇在那名有火焰刺青的男人协助下缓缓地踏上专为他设计的台阶、在讲台前站定。
在开口前,他慢慢地环顾了四周,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他的脸往我这方向似乎停留特别的久……但这仅仅只是投影而已,理论上他见到的应该只有在现场的人而已。
『在新一年开始之际,吾等代表教廷向诸位祝贺平安。』他所用的语言不太像我知道的拉丁文,反而跟萨利叶的用法有一点点像,教皇台前一边有一组翻译人员,看来是使用了特殊的翻译术法,因此来自各个地方的听眾才能听懂。『如诸位所见,现今的世界里充斥各种不义,闇族与其爪牙潜伏暗处欲趁人类沉睡之时偷袭人类,正如吾等过去所言,教廷能在现今人界维持和平,诸位乃是最大功臣。愿诸位始终保持本心,毕生维护人界与他界的和平、与他界共同将闇族击退并将牠们囚禁于永远的黑暗之中。』
一边听着教皇讲话,我注意到他旁边那名脸上有火焰刺青的男子眼神先是瞥向了总裁艾昂的位置,后来又似乎在看向我这个方向,并且非常细微地蹙了蹙眉头。他真的能看到我们吗?更令我觉得惊恐的是,他难道可以辨认出谁是克拉维斯的人?否则怎么有这么凑巧的事,能够辨认出我所知道克拉维斯的人?
『你想太多了,』莎哈尼的声音突然透过灵力连结传来:『镇静点,听教皇说话。』
「嗯。」我将注意力转回讲台前的教皇,然而他的演讲很快地就结束了,估计讲不到五分鐘,出乎我意料外的短,前面几名讲着动輒数十分鐘半小时起跳,而教皇的居然只有短短数分鐘。
该不会是差不多的致词讲了几千年也烦了吧。
『嗯哼。』莎哈尼又咳嗽了。
在那个火焰刺青男和他的部下团团围住教皇并护卫他离开讲台后,司仪再度做了简单的总结并且感谢颂讚教皇好一会儿,年终弥撒就在再度悠扬的圣乐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