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撒结束后,我们跟着人群鱼贯地从大门离开。
因为人不少,难免碰撞到别人,就在不知道被谁撞到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口袋被放入了某种东西。
「什么……」正想把手伸进口袋,突然被人出声阻止。
『莫拿。』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这是谁的声音?
我错愕了一会儿,紧接着想到最好别被他人察觉又赶紧假装回復平静,眼神却是不断地蒐寻我附近的人。这时我注意到有个人正用眼角馀光在看我。
是那名女演员蒂安娜。
注意到我发现她后,她将眼神转回前方并混入人群中,但声音却透过传讯术法继续传来。『待无人时交给你的看守者,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做。』看守者?是说上官玹还是阿曼德斯?
我无法进一步做确认,那名女演员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传讯术法也中断了。
但如果她知道有监视我的人,她果然也是克拉维斯的人……不出我所料,那名总裁身边的人可能都多少跟组织有关。
我将注意力转回,跟着姜家夫妇、时凯哥和哥离开校园,他们似乎没有发现我刚刚的异样,而是在聊着关于能力者、教廷等等的大小事。
并没有加入话题的我,在想着刚刚看到情景。
弥撒时教皇演讲前我只将注意力放在教皇身上,直到现在我才开始思考我为何觉得那名脸与颈部有火焰刺青的男人眼熟。
据说拥有称号的能力者包含教皇的影像,不管是相片或是画像,都是不能被随意拍摄传递的,所以我不太可能是在哪里看过他的照片。所以这个很眼熟的印象是哪来的呢?难道我以前有跟那人接触过?
『就我们所知,我们是第一次见到那人。』莎哈尼提供她和银啼的看法:『所以你有印象的话,不是在拿到我们前见过,就是在你自己的梦里见过了。』咦,这倒是很大的线索。
仔细想想,最痛恨克拉维斯的教廷骑士团跟组织交手过或许并不意外,我可能就是在还待在组织时见过那人的吧。
难道这就是那男人注意到我的原因?
不,不对。我反驳了自己。假设这连线影像他真能看到台前各个地方连线过去的人好了,我的灵力早已跟离开组织前大不相同,他没可能发现我的存在。搞不好那男人和教皇看得并不是我,只是我想太多罢了。
我徵询莎哈尼和银啼的意见。
『不,很难说。』我彷彿可以看到莎哈尼在我眼前摇头,『因为我们对他们完全不了解,不适合下判断,但我认为你还是不能排除他们的确是注意到你这点。』莎哈尼停顿了一下,又说:『毕竟你曾经是恐怖组织的人,你昏迷时八成被关在教廷过,如果他们是那时候看过你、现在认出你的外貌也说不定。』
啊,我完全没想到这点!但这情况不就代表我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了吗?看来不仅仅只有校长他们监视我,还有更多我不知道的人认识我并且也在注意着我。莎哈尼他们沉静下来,我知道他们是在协助我维持灵力避免產生波动。
「第一次看到教皇有什么感想吗?」哥慢下脚步,跟我肩并肩走在一起,问我道。
「嗯……年纪看起来很小,但感觉很神圣。」我随便地说了一个感想,掩饰我刚刚整场弥撒和后来遇到女演员蒂安娜整个脑袋转了不知道几圈的想法。「没想到有人可以活到几千年,看起来却跟我们没两样。」
哥哈哈地笑了几声,「如果你去读他曾经歷过的事蹟你就会更佩服他并且尊敬他的。据说有几本书有绘製教皇过去的画像,他也曾经是二十几岁的青年,只是随着重生术法越来越年轻,才成为现在的样貌。」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但能在仅仅二十几岁就四处与闇族征战并且联合当时的能力者成立组织,也的确是相当厉害的人。」我还是挺佩服教皇的,即使我觉得人们记录的歷史可能还是有夸大的成分,但他现在有这样的地位的确也是不可否认。
因为教廷与我们所在地时差的关係,当我们回到了姜家宅邸早已是早晨。在房间内用过佣人送过来的简单餐点后,我将整个窗帘拉上遮挡阳光,让房间里是一片黑暗,接着倒到柔软的床铺上沉沉地入睡。
『哎呀,陛下你怎么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又是那个光头闇族。
只有火把照亮的宽敞空间里,那名光头黑肤的男子站在台阶下方,对「我」说话,他的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正在滴着深色的液体。『找到重生女爵大人的关键了?』
『那事不是交给你们去办了吗?』「我」嘖了声,反问。『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唉唉,这样说就太过了,我跟丝黛菈小姐可是尽心尽力在找呢。』光头男一副委屈的样子,只是演得很假。
『废话就不用说了,把你手上那个头扔了,跟我去被分离出来的女爵那看看。』「我」从像是王座的地方站起身子,慢慢沿着一长条的深红色地毯往外走去,手上开始凝聚灵力。
『谨遵吩咐囉。』
「我」跟着光头男经过长廊,推开大门,外头是紫黑色还打着闪电的天空,正前方两条分别往左右的走道上有破碎的雕像、还有植物都枯萎死亡的花圃。外头的围墙和哥德式教堂旁边则爬满了黑色的藤蔓,还有像是荆棘的植物。
这……该不会是学校?
两人啟动瞬移阵,空间转换相当快,在眨眼之后我们两人站在另一座山上的废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