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梓宸所在的休息区响起大会广播,从休息区到预备区坐下等待,邱梓宸一直闭着眼,回忆程奕第一次看自己练习拉花的时候,那种嫻熟的手法,一次到位的玫瑰,还有程奕为自己设计的雪花图形。
大会指定的题目为双心,对邱梓宸而言毫无难度,甚至说对其他选手也是基础款而已,邱梓宸反覆着墨玫瑰与雪花,两种技巧的火候他都拿捏得颇为精准,几番评估难度、製作时间后,邱梓宸最终选择玫瑰来当作个人设计的题目。
三十分鐘后,预备区的选手由工作人员带领至比赛现场,
选手皆确认完用具没有缺少后,计时铃声响起,所有人开始调製咖啡与拉花。
邱梓宸首先处理双心这项题目,他左手握着陶杯,右手拿着钢杯,将奶泡注入咖啡,左手轻微晃动,便形成千层状的圆弧,随着奶泡注入力道减弱,圆弧像个开口的涟漪,邱梓宸快速划过圆弧中央,将图形一分为二,接着在最大的开口处再勾勒一颗爱心,双心即完成。
邱梓宸再次萃取出咖啡、打发奶泡,准备进行最重要的自订拉花,他看了眼计时器,还有七分鐘,邱梓宸再度闭上眼,轻轻的模拟玫瑰拉花的动作,感觉到位后,邱梓宸开始製作玫瑰。
他低了几滴小点的奶泡,先勾勒小花瓣,往下一些再勾勒稍微大些的花瓣,邱梓宸一甩手,划出玫瑰花茎,接着再重覆与花瓣类似的动作,拉出数片叶子。
邱梓宸完成两项题目后,时间还剩一分半,他离开工作檯,退后两步,表示作品完成确认缴出。
邱梓宸这组人是在中间时段的参赛选手,邱梓宸看时间还早,便回饭店补了眠,眾人于下午两点统一集合于休息,休息区被佈置回礼堂的样子,这时已不限制使用电子產品,邱梓宸也将手机重新开机,数位朋友与几位老师在几小时前送来的鼓励他都还没回覆,邱梓宸上下滑动通知栏,查看程奕是否有传讯息给自己。
找到程奕的讯息后,邱梓宸先传了句「谢谢。」接着解释自己没回讯息的原因,并且拍了讲台上高掛的红布「第十二届全国高中职学生咖啡拉花决赛」传给程奕,表示现在准备颁奖了。
程奕在上课时便听到手机的震动声,下课铃一响起她马上拿出手机,看着邱梓宸比赛进行到最后一个阶段了,程奕莫名感觉安心,她觉得邱梓宸的比赛状态应该调整得很好,程奕简单发送「看好你!」想着其他的话等他回来再说。
邱梓宸在颁将现场紧张得不得了,比赛当下的情绪反而更为平静。主办方邀请主办人与评审担任颁奖人,主持人在疑阵卖关子表演结束后,宣布第一名是高雄市一名女同学获此殊荣,邱梓宸有些失望,但在比赛前他早为自己做好最坏的打算,就算拿个佳作也好。
「接下来我们公布第二名,这位同学他来自台南市,他……是邱梓宸,同学请上台领奖。」主持人提到台南市时,邱梓宸悬掛的心顿时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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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二,程奕和杨乔茵在学校的主楼梯分开路程,程奕没特地问邱梓宸有没有得名,虽说咖啡拉花比赛结束了,但下礼拜三邱梓宸又要远赴匈牙利比餐服,照常来说他现在应该会在餐服教室练习托盘走位之类的。
程奕快走到餐服教室前,外面站着几个女生,他们看起来在和里面的人聊天,程奕不确定邱梓宸是不是在里面,不过都走来这里了,去门口看一眼,确认不是邱梓宸再离开也无妨,程奕绕过人群,趴在窗户上看向里面。
这一看,邱梓宸的确在教室,「看来那些女生就是品諭学姐说的,邱梓宸的迷妹们。」程奕有些犹豫该不该离开,但在她犹豫时,邱梓宸的馀光瞥见一旁还有个人,他转头看了眼,当即露出笑容,挤出人群上前便抱住程奕,说道:「我第二名!总共一百位选手,我是亚军!」
程奕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愣住了,而且还有一堆人在后面看着,程奕有些尷尬,但邱梓宸好像抱得挺开心的,程奕也没推开他,只是和他说道:「恭喜你,下礼拜的餐服比赛也要这么厉害喔!」说完,程奕在邱梓宸耳边再次轻声说道:「旁边有人啦!你也太忘我。」
邱梓宸笑了笑,松开程奕。
「明天放学后,我请你吃晚餐,这次就不要把钱塞还给我了,我还有礼物要送你,别放我鸽子欸!」程奕一个拐身跑下楼,快速地离开那个可能会把自己害死的女人堆。
回到家,程奕拿出在书局买的A4云彩纸,再拉开抽屉将常用的水彩与色铅笔通通搬到书桌上。程奕在笔记本上大致打上草稿,她想画与邱梓宸第一次见面的样子,程奕将人物萌化,订定Q版的画风。程奕设定出矮柜之间的距离,再把她和邱梓宸放入,她举着盘子面对邱梓宸,邱梓宸则是低着头清洗用具。
草稿大致完成,程奕先将卡片对折预留写字的地方,接着开始调色,她先从橱柜这些深色的地方上色,主要用水性的色铅笔,这样才能用水晕开,色块看起来更饱满,为求画面乾净不杂乱,程奕将两人的服饰都画成校服,而且这样看起来有点像情侣装,程奕在心里暗暗发花痴,其他空白处程奕用浅粉色淡淡涂过,一直忙活到晚上十一点才完成图画的部分。
画是画完了,但内容的部分,程奕不想只写生日快乐,思考了几分鐘,程奕提笔写下一段话:「致,邱梓宸学长。其实我内心特别感谢你没跟我计较,我想拿盘子攻击你这件事,还有你保护了我两次,我超级感动啊!刚开始和你还在熟悉阶段的时候,我承认我有把你当作怪人,不过后来的相处中,我发现你人挺好的,对朋友非常友善,当然包括我这种一直搞事的人,开学到现在麻烦过你的事情,我真的真的发自内心感谢你!最后祝你生日快乐,下礼拜全球赛加油,我等你带着好消息回来帮我庆生。」程奕写上日期与名字,将卡片拿去电风扇前让她风乾,避免顏料或字跡晕开。
隔日下午,程奕和邱梓宸近乎同时到达校门口,两人并肩走出校门,程奕马上递给邱梓宸,她昨天晚上用肝的健康换来的卡片。
「不要现在打开!」程奕抓住邱梓宸蠢蠢欲动的手,她就怕自己画的不好或文笔不够优秀让邱梓宸见笑。程奕拉着邱梓宸继续往前走,并强迫他把卡片收进书包不可以拿出来。
两人这曖昧的举动被一台黑色休旅车上的人尽收眼底,那人缓缓开着车跟着二人,在停红灯的时候,按了两短声喇叭声,这是邱家自创的专属声响,邱梓宸诧异地往马路看去,只见副驾驶的窗户降下,里头的人喊道:「梓宸,带着你朋友上来吧!」
程奕纳闷地看着邱梓宸,问道:「你认识她吗?」
邱梓宸灿笑,回应道:「那是我妈妈。」
程奕倒吸一口凉气,紧张说道:「还是我们改天再出去吃饭,你今天先陪你妈。」
邱梓宸牵着程奕的手腕走到车旁,向他妈妈问道:「你们怎么跑来学校了?」驾驶车辆的正是邱梓宸的父亲。
「程奕,你好啊,我是梓宸的妈妈。」邱妈妈忽略儿子,她在开学那天听邱梓宸说有个女生误认自己是小偷后便对那人特别感兴趣,后来看过程奕送给邱梓宸的画作,得知那几天邱梓宸发生的事情都围绕在程奕身上后,邱妈妈当即察觉出两人的特殊关係。
邱梓宸不常向父母提起某个异性,两人起出还以为儿子不喜欢女孩,直到程奕这个女生经常被儿子掛在嘴边说个不停,尤其是邱妈妈,一直想见见程奕。今天他们是临时想到要去学校接邱梓宸放学顺便庆生与庆祝他咖啡拉花比赛获得佳绩没想竟遇见程奕了。
「赶紧上车,带你们去吃晚餐。」邱爸爸控制后座的车锁将锁解开,程奕还有些混乱的就被邱梓宸半推半拉的带上了车。
坐上车,程奕马上进入状况,眼前两位是自己暗恋对象的父母,要镇定,要端庄,要有礼貌。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程……」
「我们都知道你叫程奕喔,梓宸在家里常常提到你。」邱妈妈说道,他透过后照镜看着程奕,刚好与她对上了眼,程奕轻轻的点了下头,怎么这么突然的,向在见家长?
邱梓宸也不否认自己很常和父母说起程奕,为了不让程奕感觉尷尬,邱梓宸连忙转移话题:「妈,你要带我们吃什么?」
「你前几天跟程奕去吃火锅吃得特别开心是吧?那我们就去吃火锅吧!」邱妈妈透过邱梓宸知道程奕没有忌口,再看程奕现在紧张得要命,如果还问她意见,就怕自己会吓跑儿子喜欢的女孩。
邱梓宸用手机传讯息给程奕:「我妈很喜欢你,不要紧张,就算你在车上放屁她也不会介意的。」
程奕看完讯息,在心里翻了一个无死角的白眼,邱梓宸是有病吗?不过就程奕自己感觉而言,邱妈妈的确没什么长辈架势,邱爸爸虽然只说一句话,但感觉她也是个对晚辈很好的人。
「她看过你送我的那幅画,觉得你超厉害。」邱梓宸再次传出讯息。
程奕当下有了个想法,如果邱妈妈不是在说客套话,那么自己画一幅她喜欢的主题送给她,做个人情应该也挺好的。
「你妈妈有喜欢什么人或东西吗?」程奕传讯息问邱梓宸。
「她儿子。」邱梓宸回答道,就差一个还停留在键盘上的「还有你」不敢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