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君无父之言，枉汝空活六十余年，天下人心皆在晋室，汝背国投贼，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周围黑云军并没有因为主将被击败而溃散，在几个黑云将的率领下，继续围杀孟开。
战鼓声再次响起，震动天地。
贾坚左手挽弓，右手拂矢，望着渐渐靠近的晋军。
很多黑云军士卒不顾性命的向前，为得就是将手中的环首刀刺出……
骑在马上的荀羡脸色一阵惨白，怒急攻心，身体摇摇晃晃，却无可辩驳，本意是辱骂贾坚，却没料到字字句句直戳他的心肺……
城上守军仿佛被重新灌注了力气，握紧刀矛，加入厮杀之中。
寿春自古便是雄城，汉末，袁术立都于此，魏末，淮南三叛，皆由此城而起。
其他人马见黑云军如此镇定，也就渐渐安心。
“取此老贼首级者，连升三级，赏百金，良田千亩！有拨乱反正，开城迎王师者，亦如此赏！”
江东士族中，能战者首推桓温，其次袁真，再次荀羡。
镇军脱胎自南军、豪强部曲，而南军是乞活军，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早已形成了习惯。
最难熬的不是白日，而是晚上。
贾坚活到这把岁数，什么都看开了，在鸿胪吏的宣扬下，什么都想通了。
新的厮杀接踵而至……
贾坚回首望向北方，拱手一礼，“有老臣在此，晋人休想踏足寿春一步！”
贾坚原本只是羯赵的殿中督，六十多岁的年纪，被李跃提为徐州刺史，足可与蜀汉大将黄忠媲美了。
而城上的守军手中的刀矛已经在缓缓松开。
城下一杆荀字牙旗推到一射之地外，数百甲士朝着城上大喊。
孟开大笑两声，翻身从城墙上跃下，落在长梯之上，滑了下去。
两个时辰后，晋军抛下一千多具尸体仓惶败走。
谢尚、袁真各率部众猛攻东西门。
正万念俱灰之际，一名亲兵指着西北面高呼，“援军，殿下的援军到了！”
士卒们站在夜色中，神色各异。
“贾坚在此！”贾坚也带着百余亲卫靠了上去。
但很快，晋军的第二波攻势又来了。
晋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列阵向前。
士为知己者死！
轰、轰、轰……
守军士气也达到巅峰。
“竖子，安敢教乃公？汝祖世受曹魏大恩，却无君无父，不忠不义，背主投贼，同流合污，助司马氏篡权夺位，先有八王之乱，后有永嘉之祸，万兆黎民化为枯骨，祖宗陵寝沦为腥膻之地，司马氏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汝荀氏有何面目苟活于江东！”
偌大的袁字牙旗出现在城下。
寿春城摇摇欲坠。
但梁军士气已经低落到了谷底。
城下晋军却一阵黯然。
城门巷道中，惨烈的厮杀已经开始，黑云军一步不退，死死挡着晋军，但晋军实在太多了，黑云军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几支人马中，还是黑云军最沉稳，有人直接躺在尸体上，打起了呼噜，有人坐在稚堞后喝水吃干粮，检查兵器……
“今日之事，一死而已，诸军当随吾血战！”贾坚挽弓，一箭射翻一名晋军。
“万胜！”城上的守军一阵欢呼。
贾坚心中一叹，晋室虽衰，却依旧人心所向，梁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两三千黑云军精神抖擞，没受到任何影响，只要他们在，这座城就能守下去！
荀羡的话也是故意说给城上的守军听，以此来打击士气。
“援军至矣！援军至矣！”
连城中的青壮男女也加入守城大军之中，根本不需要贾坚的指挥，热火朝天……
有点事、两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