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帚石楠,开得很漂亮,我就想摘了送给你。”
他抽出一枝花,自顾自地伸手将其别在她的马尾后。
缪沂春带着一缕清风,靠近些许,就把身上的玫瑰味送到了她的鼻尖,林毓因那香味而神移。
熟悉、太过熟悉,她几乎都要捕捉到那个念头,但却实在想不起来。
男人的视线缓缓下移,轻轻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缪总……”
她想躲开,却发现对方一直坚定地握着自己的手,在她另一边脸颊又亲了一下。
完成两个隆重的吻,日光在他挺翘的鼻梁上染着薄红:“法式礼仪需要亲吻两次。”
林毓怔了怔,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据说这是挪威的国花,代表着孤独与背叛。”
簪花的手停在半空,要落不落。
缪沂春露出无奈的笑,松开了女人的手,目光落在身后那片广阔的草地上:“现在是打猎的好季节,今天邀请林特助过来也是为了这个。”
她差点就忘了今日来的目的。
那只老鼠受刑的视频想必已经到了缪沂春手上,他发来所谓的狩猎邀约,估摸着就是为了这个。
肩膀微微放松,看着周遭的景色也顺眼了不少。
二人并肩而行,中间隔着一拳距离,几只猎麋犬围着他们跑来跑去。
“有人说,这些所谓的消遣实际上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发泄不好的情绪。”
林毓的目光落在那快活的猎麋犬身上,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皮毛粗糙的触感。
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尴尬,缪沂春发出半真半假的笑声:“经历过分分秒秒中希望变得越来越脆弱的等待,就不得不自己寻找一点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不然…怎么才能让致命的绝症没有这么痛苦呢?”
大自然纯洁无瑕,她却隐隐听到了引擎的噪音,仿佛猛烈的风暴处于酝酿之中。
他们爬上一座小小的山坡,站在顶上,能够眺望到下方更广阔的景色。
栅栏围成一圈,里面满是水灰色的泥浆,数十辆摩托车在泥地里艰难爬行,因为过于逼仄,有时险些相撞。
而不远处的几个山坡顶上,站着手握猎枪的猎手,枪口对准里泥地里挣扎的摩托车手。
她感觉有一只无形却有力的手,掌控着她,像失控的飞机投入坠机的深渊。
缪沂春贴在她背后,手抚上她的手臂,一路向下与她十指交握。
“左边是盛轩房地产集团的董事长,右边是广厦混凝土公司的负责人,还有那边……”他轻轻笑了一声,指着泥地里说道:“还有林行骥,他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