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方刚刚上场,就直接先亮明态度。
关键就在于谋反罪。
检察院方面是打算将所有人都控谋反罪,但是对方显然是拒不接受,包括吴天在内。
这不但引发了围观群众的热议,甚至连齐济都感到很是诧异,“想不到他们的胃口这么大,竟然还想帮着吴天洗脱谋反罪名。”
张斐只是笑道:“说说又不违法,再着说,哪有人傻到会自己承认谋反罪,即便铁证如山,也不会承认的,因为这可能会满门抄斩啊!”
齐济点点头,“这倒也是。”
但这也引发在坐所有人的期待,这谋反罪到底该怎么去定。
其实是没有具体答案的。
就看官府是怎么认定的,这关键是在于人。
这也是这场官司最令人期待的点。
吴天再度看向胡望归,是眉头紧锁。
“是的。”
立刻便有两名庭警上前,帮助吴天解除其身上的木枷。
那到底是怎样的罪证,会让你铤而走险,带着数百人去闯军营?”
这个人正是胡望归方才提到那位同样被抢劫的盐商,而他的经历跟胡望归一模一样,并且在他被抢夺的财物中,有一条镶着宝石的腰带。
张斐向赵抃道:“这是税警从吴天的山寨搜出来的,而且根据吴天身边亲信的供词,吴天年年冬天都穿着这貂裘,即便已经破旧了,也舍不得扔,很多人可以证明这一点。”
吴天不答。
齐济又看向张斐道:“我们对于此事,好像没有什么准备。”
齐济、王巩都非常好奇地看向李磊,都在想李磊会如何应对。
吴天点头道:“在那晚之后,我将莲妹藏在一家尼姑庵中,哪知还被那官人寻到,并且又派人抓住了莲妹,我在得知此事后,于是偷偷绑架了那官人的儿子,这才将莲妹给交换回来。”
张斐又问道:“所以你有几百个手下?”
“呃就是刀剑之类的。”
胡望归道:“我以前是滨州的一个盐商,如今在乡里耕地。”
顿时响起一阵哗然。
吴天道:“我知道,但是我与莲妹一见钟情,我不可能抛下她,而且我也没有办法,因为官人是贩卖私盐的,而他干爹就是齐州千乘县县尉,势力滔天,我也只能用这种手段。”
他自问够细了,想着拿八年前的一桩意外来为李磊开脱,当时他都还沾沾自喜,这回一定想得比张斐细,哪能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张斐直接查到九年前。
这几个问题,别看张斐问得是轻描淡写,但要解释不好,光凭这一点,就足以将吴天定为谋反罪。
这个问题,还真将吴天给问蒙了,愣了下,“结拜.结拜兄弟。”
张斐接过盒子,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件貂裘来,“可是这条。”
吴天顿时松得一口气,那绝望的神情中,突然燃起一丝希望来。
吴天点点头,“是的。”
赵抃斜目看向吴天,吴天缓缓松开右手,只见他左手背上果然有一条刀疤。
张斐道:“救你的情人?你的情人遇到了什么事?”
赵抃点点头,“反对无效。”
胡望归眼中闪过一抹怒火,“原本是应该如此,但因为一个女人,差点害得我家破人亡,如今我家也只是一个二等户。”
“大庭长!”
谁?
他们对此是一无所知。
随后张斐又传来一个二十四五岁,名叫小恁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道:“我不是告诉过你,那吴天就是依靠拦路抢劫起的家么。”
王巩道:“我倒是觉得有道理。在一些灾荒地区,百姓为求活命,冲撞禁军设置的关卡,但这也不能定位谋反罪。”
胡望归道:“记得九年前,我贩盐去齐州,期间赚得一些钱,再加上当时年轻气盛,便去到当地的春楼喝酒,在里面遇到一个名叫刘莲的小酒妓。
说着他又向吴天重新问了一遍,只是将皇城司去掉,改为普通军营。
“嗯!”
张斐立刻翻到左衣角,展示给胡望归看。
张斐道:“那你现在可还认识那个男人?”
“是。”
吴天认真想了想,最近被交代的事情,然后道:“那晚.那晚我去救我的情人。”
“我反对。”
其次,嫌犯都已经知晓,是税务司抓了他的情人,税务司是不可能将人关在别人家里。
“因为.我也不大清楚。”
“我暂时没有问题了。”
李磊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在违法,甚至可能是死罪。”
李磊也是见好就收,拱手道:“多谢大庭长。”
结果在我回去的路上,就遇到一群拦路强盗,将我的钱财全部抢走。”
小恁点点头,“是的。”
张斐道:“这兄弟是指亲兄弟吗?”
“这莲妹就是你的情人?”
张斐道:“实际上是有的。”
小恁摇摇头道:“我是一个孤儿,后来被春姐捡到,把我抚养长大。”
张斐并没有理会他,又传上一名叫做陈元海的证人。
吴天先是瞧了眼李磊,然后才点点头,“是的。”
小子,你反对的有些过分了。张斐微笑地解释道:“首先,那里表面上也是一个禁军校场。
小恁直点头道:“认识,认识,她是春楼的酒妓,在那些酒妓中,我与莲姐的关系最好。”
我们二人又去到春楼,寻找刘莲,得知她已经离开了春楼,随后我们又去府衙告状,但官府根本没有搭理我们,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吴天突然猛地一睁眼,又仔细打量着胡望归。
吴天点点头道:“当时莲妹是在一家青楼当酒妓,就是专门陪人喝酒的,记得有一天我也去到春楼喝酒,正巧遇见有个官人想要轻薄她,准备拉她进房,我见莲妹可怜,于是就出手相助,将那官人打了一顿,然后带着莲妹就跑了。”
齐济、王巩也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张斐。
“哈哈!”
李磊回过头去,向那年轻人道:“为什么你没有将此事告诉我们。”
李磊回头看了眼李国忠。
胡望归道:“其实最初我并没有意识到,是两年后,我遇到一个也是贩盐的好友,得知他也在齐州回滨州的路上被打劫,同时他也去过春楼,同时也在那里,认识那酒妓刘莲。我们这才意识到,刘莲可能与那群强盗是一伙的。
张斐偏头一看,“十三号证物。”
“我反对。”
不亏是以“细”著称的男人啊!
李磊不服都不行。
他可也是第一回见识到公检法,以往如他这种罪犯,那都必须是跪着的,还解除木枷,根本就不可能。
“是。”
赵抃微微皱眉,又看向张斐,见张斐没有做声,思量一会儿,点点头道:“辩诉方所言虽有道理,但是鉴于此嫌犯非常危险,且有诸多命案在身,所以本庭长只能解除其身上木枷。”
张斐坐了下去。
李磊道:“所以你不是第一回救你的这位情人了。”
又听得张斐向胡望归问道:“你当时损失多了财物?”
张斐问道:“胡望归,你是干什么的?”
正说着,只见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上得庭来,坐在证人椅上。
院外当即响起一阵笑声,但声音不大,因为大多数人都非常紧张。
吴天忙道:“只有几个是结拜兄弟,其余人都是都是我的手下。”
李磊坐了下去。
吴天犹豫片刻,摇摇头道:“不是。”
张斐道:“听闻盐商都很有钱,那你现在家里一定有很多耕地吧?”
你这小小珥笔,还能教大庭长做事?
再者说,这种罪犯,给予他上庭的机会,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呼!”
根据齐州提供的证据,当时吴天的确是进攻军营,的确是为了救他的情人。
张斐道:“你可认识打劫你的人?”
张斐笑道:“别捂了,大庭长都看见了。”
张斐站起身来,“吴天,在上个月二十一日的晚上,你在干什么?”
李磊激动道:“我指得是,刘莲也参与其中,而且还有人曾因此去告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