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院。
“等等!司马学士。”
张斐是一脸不安地向司马光说道:“也就是说,司马学士当时并未阻止官家,将此案交予我们公检法。”
这小子可真是能装!司马光好气又好笑地瞧他一眼,道:“其实这就是你的破绽所在,以你的对公检法的了解,你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步。”
张斐不禁苦笑道:“司马学士是不是高看我了,我是真没有想到,这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人敢接这官司,这可与司法无关,而是与.。”
司马光呵呵道:“你越是这般解释,此事就越有可能是你谋划的。”
张斐欲哭无泪道:“所以,司马学士认为那些贼寇去伏击税警,甚至于意图谋反,都是我谋划的?”
司马光皱眉道:“也许此事,并非是你谋划的,但是税务司的行动,绝对与你有关。因为真正能够管制税务司的就只有公检法,如果没有公检法在后面支持,税务司是绝不敢这么干。而在公检法中,唯有你张三,是会对税务司提供支持的。故此,他们才会有恃无恐,敢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张斐笑道:“司马学士应该知晓,动用武力是我最不擅长的,我也真不知道怎么去做,关键这种事,也不是我支持与否,就能够去做的,关键是在于合法与否。”
“打住!”
“我。”
检察院所有的官员对此是无所适从。
郊外的一间大宅院前。
这就成为一个死局。
赵顼又派人去政事堂询问,怎么回事,到底谁来审。
文彦博呵呵道:“这君实可真是越来越狡猾,说谎都不眨眼了。”
一众检察员也傻眼了。
文吏又问道:“在上个月,你可有收到你的处罚单?”
司马光道:“想想之前,你做得那些事吧!”
赵顼是两眼放光,这钱来得可真是太舒心了。
赵顼倒也通情达理,又收回命令,然后便将此事交予政事堂,你们选个人来审吧。
过得片刻,李国忠、李磊便入得屋内,见这么多人,他们赶紧行得一礼。
这一点真不得不防,到底王安石也没有吭声,如果保守派沾上去,那可就完了呀。
因为所有大臣都会支持的。
司马光道:“老夫就是不信,反正这又不是上庭,也不用讲证据。”
疼得那中年男人是哇哇直叫。
许遵捋了捋胡须,隐蔽地瞧了眼张斐,然后点头道:“我会上奏官家,说明此事的。”
司马光手一抬道:“无论你小子怎么辩解,我笃定此事与你有关。”
张斐摇头道:“没有。”
张斐问道:“什么事?”
范纯仁只是说对一半。
“.咳咳,司马学士,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文彦博苦笑道:“我倒不会骗你们,我就跟你们明说了,只要王介甫一天不开口,我是绝不会开口的。”
“哪有这么快,那些嫌犯、证人都才刚刚送往京城。”
司马光皱眉道:“你没有把握,你。”
文吏道:“但是我们税务司并没有收到你的申报税单。”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笑道:“我们怎没有去找过君实,但到底司法改革是由他主持的,官家要将此案移交给公检法,他是有所不便啊!”
“那不知宽夫兄有打算如何骗我们。”
孟乾生是亲自出马,劝说王安石来接下此案。
“根据税务司传来的消息,青州的秋税已经是去年的三倍之多。”
“钱庭长,昨日审判的十二个逃税的被告,今日已经将税钱、罚金、赎罪金全部缴纳。”
司马光又是苦口婆心道:“其实你若有把握审理好此案,其实我也乐见其成,你犯不着在我面前玩这把戏。”
张斐纳闷道:“什么经验?”
那中年人回头吩咐仆从,“站远一点,站远一点,可别害死我了。”
但赵顼现在是完全没有压力,无论你们是来硬的,还是软的,他特么就一句话,你总得派个人去审吧,总不能谋反案,都不闻不问吧!
政事堂安排人去审啊!
你们跟朕说这些干嘛?
朕也没说要干啥啊!
“我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司马光感叹道:“如果司法能够使得一切问题都变得公平、公正,那可就好了,但问题是这根本做不到啊!”
文吏道:“在处罚单上,我们让你在这个月月初将税金和罚金一同送到税务司,但是你并没有这么做。”
文彦博、吕公著他们纷纷表示这都不干自己的事,真是唯恐避之不及。
这回税务司终于是露出獠牙,你要不交税,那真是用尽一切手段,偷袭、强闯、甚至直接将那些大地主所有财物全部查封,店门给你关上,货物给你扣押,要去买个盐,买瓶酒,都有可能被没收。
孟乾生面色一惊,这一点他还真是没有想过。
那些大臣一看许遵都上奏,也跟着上奏,希望皇帝不要意气用事。
张斐道:“其实很简单,因为这回是先建立起公检法,而且官家也并没有减免他们的特权,税务司的一切暴力行为,都是建立在合法之上,否则的话,他们岂会不接此案。”
等到仆从退下后,他才慢慢往前走去。
张斐道:“司马学士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此案真的跟我毫无关系,我也不建议由公检法来审,其实大理寺来审,亦属公检法,这种大案本就应该交给大理寺来审,这合情合理,只要大理寺秉公处理,又何须惧怕我们检察院调查,我们也是非常知趣的。”
“经验?”
司马光也表示自己不审。
“天呐!”
皇庭。
“这我们都已经打听清楚,在此案中绝对无人有谋反之心,那吴天也不过是一个小草寇而已,那些证据都不经推敲,而我们也一定会支持王学士的。”孟乾生道。
声音也很紧张。
李富江没有做声。
我信你个鬼,我要真跟你说,你不拒绝,老子就叫司马三。张斐委屈地都快哭了,“这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张斐叹道:“还能说什么,还不是哄我接下这个官司。”
许遵长叹一声,“别提了!那些参知政事一个比一个精明,他们既不说话,又不开口,根据朝廷制度,此案自然转入京城公检法,我们现在要怪就只能怪齐州的公检法。”
齐济道:“你们是疯了吧?这可是谋反案,你们还敢来辩护?”
关键税务司太能找证据,就没有输过一场官司。
赵抃是真不怕这些事,但是他也没有出声,到底检察院不答应,皇庭独自也难以接下这个案件,这言外之意,就审不审,都看你们,老夫反正无所畏惧。
司马光走后,许遵、齐济、王宫便入得屋来。
张斐嘿嘿笑道:“这我倒是不否认。”
况且,税务司的自主申报,没有折算,没有支移,百姓也比较积极,那些想要惠水摸鱼二三等户,看到这情况,也都吓得赶紧去补税。”
“言之有理。”
齐济、王巩连连点头。
张斐道:“其实法制之法强调的是保护。”
你们至于吗?
就我家这小破门,你们用床子弩?别说门了,就是墙都也会让你们给射塌啊!
“李富江举起双手,慢慢走出来,身后的人,离他五步远,别靠得太近。”
张斐双手一摊,“我真没出招,我是无辜的。”
李国忠道:“不瞒各位,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此案能不能辩护,如果不行的话,那就当我们没有来过。”
张斐眉头一皱,又看向许遵,“总检察长,真的推不掉吗?”
阻力是肯定有的,那些权贵、士大夫一计不成,又只能走回老路,御史、谏官开始针对税务司的一些行为,进行不断地弹劾。
文彦博看着一众老友,道:“这事诸位不去找司马君实,跑来找我?”
张斐赶紧提醒道:“估计朝廷只能拿到两倍左右,到底其中是以罚金为主,税警得拿走一半多的奖金。”
范纯仁听罢,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苦笑道:“如今齐州尸横遍野,他们能不害怕吗,谁能想到,税务司真的就这么狠,就连那些草寇的税都不放过,当初在京城,也不过是抓了一个通缉犯。”
张斐微微皱眉,“带他来这里。”
王安石道:“那你能保证,司马匹夫就不会从中作梗?”
制置二府条例司。
司马光呵呵道:“此虽非道理,但却是经验。”
此案最终还是落到公检法头上。
真的是以一抵千。
青州!
李国忠道:“是。”
赵顼笑道:“这奖金不能少,必须得给,那都是他们应得的,呵呵!”
此话一出,几人面面相觑。
李富江点点头:“有。”
文吏道:“你现在将会面临我们税务司的起诉。”
见擒拿住此人,税警们才放下弓箭来,额头上也都有汗珠,青州虽然没有齐州闹得那么凶,但他们也遭受很多袭击,这些豪绅也都暗中资助贼寇,来对抗税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