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谁行谁上
不得不说，这张斐的演技还是比较精湛的，王安石、吕惠卿这一时半会都拿捏不准，他有没有参与其中。
到底这税务司的长官不是张斐，而且张斐也不见得敢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要是不弄清楚这具体情况，还真不好妄下判断。
还得先打探清楚。
而当吕惠卿收到这消息，也就代表着大臣们全都收到来自京东东路的消息。
这可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之前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流云寺通奸一案上面，忘记今年的主战场其实是京东东路，那边还真是有一屁股屎都没有擦干净。
故此消息一经传来，毫不夸张的说，真的是震惊朝野。
谋反。
这可是死罪，而且是满门抄斩的那种。
司马光道：“不如文公亲自来审？”
文彦博道：“我一个也审不过来，你也跑不掉啊！”
文彦博立刻道。
张斐忐忑不安道：“此案会交给我们来审吗？”
张斐立刻道：“可是关于此事，我方才就问过我岳父大人，如这种案件，即便上诉朝廷，也不应该由我们公检法来审，而是交予大理寺、御史台或者审刑院审。”
司马光先是看了眼王安石，又瞧了眼文彦博，道：“陛下，臣还得兼顾京东东路的司法改革，也是分身乏术，不如交予吕校勘来审？”
赵顼一挥手，龙颜大怒，“此事就这么定了。”
赵顼上来就直接发飙：“真是岂有此理，朕都已经安排转运司和公检法去审理那些债务，竟然还会发生这种事。”
文彦博道：“公检法审判制度，还真不适合审理这种案件。”
裴文立刻道：“陛下，此案倒是与转运司和公检法无关，乃是税务司所导致的。”
顿了一下，他又问道：“那对于税务司这种行为怎么看？”
淡淡留下这句话，文彦博就离开了。
不等他说完，赵顼就立刻指着他道：“那就由你来审。”
王安石摇摇头道：“我最近可都没有在关注此事，我也是刚刚反应过来的，文公怎么会轻易推荐我来审，这里面是必有原因。不难想，这问题就出在公检法，你可以不让公检法审，但涉案人员，可以从公检法进行上诉，那不是将自己置于火架上烤吗。”
文彦博叹了口气，“此案老夫已经看过，税务司是掌握着不少证据。”
张斐笑道：“放心，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要说普通的案件，就是再怎么得罪人，其实也就那样，大家只是争得一时胜负。
文彦博叹道：“我也觉得税务司这回做得有些过分，就算他们要报复，也不应该以谋反的罪名来报复，而且牵连这么多人进来，甚至包括一些开国功勋之后，这不是要逼得他们去狗急跳墙，若不妥善处理好，只怕齐州是再无安定可言。”
赵顼问道：“王学士可愿担任此案的主审？”
赵文政纳闷道：“如何避开公检法？”
此话一出，众人是大吃一惊。
吕公著悄悄跟了过去，问道：“文公为何拒绝？”
“这事是张三谋划的？”
玩火？我从不玩火，我特么只纵火。张斐直点头道：“司马学士地叮嘱，我会铭记于心的。”
赵抃都有些迟疑。
可谁能想到税务司会直接开大，扣上这么一顶要命的帽子。
最好的办法，先不讨论这对错，也不选边站，想办法避开那讨厌的公检法，到时再去影响审判。
赵顼极为不爽道：“怎么？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大臣能够审理此案吗？”
等到赵顼走后，孟乾生立刻冲到文彦博身前，“文公为何推辞？”
当年赵匡胤说是杯酒释兵权，其实是富贵释兵权，允诺给予他们世世代代富贵。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裴文是急得汗都流了出来，“陛下，臣.臣哪有资格审理此案。”
司马光打量了下张斐，哼道：“你小子说话，可真是滴水不漏啊！”
那些豪绅也慌得一批，他们也想要请求京城的支援，赶紧派人传信给京城的官员。
“张三。”
就连性格温和的谢筠都点头道：“不错，这回可一定得阻止，他们竟然这么干，这可真是太可怕了。”
裴文道：“我们得抢先一步，上奏弹劾税务司在京东东路草芥人命，罗织冤狱。”
“臣赞成。”
赵顼点点头，又问道：“那该由谁担任主审？”
是不是存在暴力执法，当然是存在的。
就是这么简单。
不管是齐州，还是青州，都是表示，这么大的案子，这边人手不够，要么朝廷就派人过去给予支持，要么就将此案移交京城来。
这司马光走后，那王巩、齐济立刻入得屋来。
文彦博道：“风声鹤唳，如这种事，谁不害怕。”
说着，他又道：“在我回来的路上，遇到好些人，他们也都暗示，由审刑院或者御史台来审理此案。”
忽觉一阵劲风从旁吹过，吕公著眨了下眼，抬头看去，只见司马光气冲冲往外面走起去。
怎么回事？
张斐道：“那也得看是否违法，如果违法那就以违法论，不违法的话，那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税务司的职责就是合法收税，我们公检法也是要依法判决。”
邓绾又道：“如今公检法也是屈居于审刑院、大理寺、刑部之下。只要我们将此案放在这几个官署来审，那么我们就能够影响到此次审判，而且不管是文公、还是司马学士，他们也都会顾及到那些功勋之后，最多也就是拿几个贼寇头子，杀鸡儆猴。”
张斐问道：“你们这是干嘛？”
文彦博抚须道：“还能去哪，定是找那臭小子问个明白。”
“张检控，司马学士过来，可是与你商谈齐州谋反一案？”齐济略显忐忑地问道。
王安石暗自一叹，成天都是这种事，他都觉得而有些累，点点头道：“这事就让邓御史他们自己看着办，我们这边还要忙于推广事业法，我这正打算借着事业法，去推行教育改革和科考改革。”
司马光道：“那是以前，现在可不一样了，现在可是公检法掌管着司法。”
赵顼问道：“裴御史认为该如何应对？”
不应该啊！
邓绾道：“谋反可不是小罪，以往都是由谁来审？”
孟乾生他们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要知道会议之前，他们可是信心满满啊！
这么大的案件，让御史台、大理寺来审，是合情合理的。
张斐点点头道：“司马学士认为此案可能会移交到京城来。”
你怎么临阵变卦？
没有过几日，齐州、青州官府和当地公检法的文公，相继传到京城来。
陈升之激动道：“司马学士是认为我们枢密院很清闲吗？这裁军的事至今都还没有忙完，那边熙河战事也尚未结束，我们枢密院哪有工夫审理此案，这种事本也是你们审刑院的职责。”
王府。
文彦博不理会许遵、邓绾，直接向赵顼道：“陛下，老臣年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望陛下另择一人。老臣举荐王学士。”
谋反可不是一般的罪名，你直接上奏洗白，一旦审出证据，他们也有可能被牵连进去。
赵顼皱眉道：“是不是因为公检法的出现，你们都闲赋惯了，竟无一人敢接？大庭长可来了。”
几人立刻看向邓绾。
大臣们这才开始纷纷上奏，表示此事事关重大，且涉及到开国功勋之后，不可大意，建议由审刑院、御史台、大理寺会审。
邓绾立刻站出来道：“文公此言差矣，虽是由公检法移交，但正是因为此案事关重大，公检法无能为力，想必京城公检法亦是如此，必须由审刑院、御史台、大理寺三者会审，亦或者其中之一来审理。”
检察院。
但问题是这其中还涉及到当地很多豪绅。
吕惠卿道：“邓御史认为，此乃打击公检法的好机会，不管是审刑院，还是御史台接下此案，都足以证明公检法还是要屈居于御史台、审刑院之下的。”
司马光、刘述他们纷纷附议。
吕惠卿小声问道。
邓绾道：“如今在齐州掌管司法的可是公检法，税务司敢闹得这么大，手中一定握有一些证据，如果你们又贸然上奏，只会重蹈覆辙，得不偿失。”
富弼对此也是倍感忧虑，问道：“如今外面是什么情况？”
快！
实在是太快了！
张斐深吸一口气，道：“不瞒二位，其实我也想审，但此案不太好判，这事关谋反，若沾一点边，到底算不算谋反，这真的是不好说，以往案例都不一样，没个具体标准，还是交给大理寺去审比较好，他们比较熟练。”
原来这又是税务司搞的鬼。
“如此说来，此事倒真与张三无关。”文彦博抚须言道。
的确！
文彦博坐了下来，“根据目前所得知的消息，税务司之前在齐州，被人伏击，损失不小，此案极有可能是来此税务司的报复。”
司马光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能否处理好此案？”
“他们这回学聪明了，不贸然上奏弹劾税务司，而是打算支持将此案移交给御史台、审刑院，或者大理寺来审。”
司马光又道：“不如让枢密使来审？”
不是说好的吗？
这种先例是万万不可能开。
“君实这是急着上哪？”吕公著好奇道。
王巩道：“会交给我们来审？”
“我！”
孟乾生很是气愤道：“什么谋反，那些人只是反抗税务司暴力征税而已。”
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乾生张着嘴，他倒是愿意接下，但你们都这么唯恐避之不及，那谁还敢接啊！
但要单单只是谋反，其实也不打紧，因为那边经常出这事，只要不是什么大规模谋反，朝中大臣倒也不慌，大不了诏安。
裴文先是往前一看，见富弼今儿来都没来，于是道：“臣建议由御史中丞主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