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前奏:逼上梁山,甘宁误入白虎堂!
甘宁与朱然的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两人暂时都处于休整状态。
就连甘宁的兵权也被迫交了出去。
除了那一百多个从巴蜀时,就追随着他甘宁的“水贼”兄弟不离不弃外,如今的甘宁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倒是因此,甘宁闲暇了起来。
无聊至极,他行至江边,缓缓的蹲下身子,掐了一根身旁的狗尾巴草,百无聊赖的嚼着草茎,山坡上是大片大片稀疏的梯田,在江风的吹拂下犹如水面一样起伏不定,突然间就有种波诡云谲的感觉。
就在这样的气氛下,“踏踏”的脚步声在甘宁的身后响起。
甘宁的护卫当先回过神儿来,警惕的把手按在刀柄上。
却听得这些脚步声的方向,一句清朗的话传来:“甘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甘宁听出,是周循!
想到这儿,周循灵机一动,接着说:“今日…我倒是问过甘宁将军那副将的事儿?”
“不用为难!”朱治坦然道:“这些金子与此案无关,这案子该怎么审,周少将军就怎么审,我朱家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唯独期望一条,那就是将此案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正是。”关麟郑重其事的颔首,连带着,他伸出了一只胳膊,然后用手按在凌统的肩膀上。
周循的话还在继续,“这副将与甘将军还是八拜之交吧?呵呵…好一个八拜之交啊!那他私自安排提前劫走孙夫人,到底甘将军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
吴郡四大家族“顾、陆、朱、张”!
朱家,作为江东的顶级门阀,其势力在这片土地盘根错节。
正准备回屋…
凌统这话可不是逢场作戏,一言一行,一字一句言真意切,他是真的感激关麟。
…
心念于此,周循笑着道:“朱将军忠心耿耿,让晚辈佩服呀!”
随着这一句话,仆从将一张字条塞到了甘宁的手里。
但能隐约看出,都是些劲装打扮,但从外表看,是一支骁骑。
说到这儿,周循伸手点了点眼前的一箱箱金子,“这事儿,我倒是为难了。”
太史慈走了,周郎走了,黄盖走了,老兄弟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了,他甘宁又还剩下什么?
想到这儿,不由得摇了摇头,当即收敛心神,不敢多想。
“哈哈哈…”闻言,周循笑了,一边笑,一边细细的讲述起来,“差不多,差不多——”
看到周峻,周循有些微微的意外。
他自然知道,吴侯最新的任命,是派遣周循调查“孙夫人”失踪一案,他也能预料到,周循早晚是要审他。
甘宁自然知道张昭的意思,“身正不怕影子歪…张老,我知道该怎么做,也会善加保护自己!”
凌统愕然肃穆的抬起了那清俊的额头,他的一双眼睛瞪得浑圆硕大,完全迎上关麟的目光。
“我问过朱然将军了。”周循适时张口,“朱然将军提到了,他将孙夫人交给了甘将军的副将,也向我详细的描述了一番那副将,按照他描述的,那副将的长相、身材、特点与你失踪的副将一模一样…而之前,无论是谁的调查都写到这么一句,据甘将军所言,甘将军有一位副将,失踪了!”
天色渐昏,月明星稀。
这下,周循全懂了…
索性,关麟也就不让赵云再教授他学武了…
朱治的话不出周循的意料。
他忘不掉关麟的恩情,却又如何能忘了,这个与他有着杀父之仇,却用实际行动感动了他,用特有的人格魅力让他蛰伏的硬汉——甘宁!
“云旗公子是说甘宁甘兴霸?”
事实上,从甘宁与朱然互相指责的开始,甘宁就绝不是与一个朱然在战斗,与他战斗的是整个吴郡整个大家族的门楣。
考虑到之前凌统一案,这…周循可太擅长了!
建邺城郊外,这里有一片狩场,是朱家新购置的产业。
看到上面的字,他笑了。
甘宁颇为豁达的一扬手,“你可以去打听,我对手下弟兄们谁都一样!何况是孝道,便是大战在即,本将军也从未拦着过弟兄们回家看老娘!”
甘宁对他显得颇为客气。
周循知道,对方的目的不在于此…
…
只见无数仆人迅速的进入帐篷里,抬上了一个又一个箱子,沉甸甸的。
说到这儿,关麟顿了一下,语气更添一丝不苟:“救他?还是害他!这个最终的决定,我…想你替我做——”
这话脱口,周循一个潇洒的转身,大踏步往手下那边行去了。
故而,朱然很少在家中。
上一个对抗整个东吴大家族的还是甘宁的上级——周瑜!
那一次在孙权与四大家族的“阴谋”下,败了!
这一次,故技重施!
是一队骑兵。
…
呵…
“他怎么说?”
“他即将大祸临头了——”
“啊…”凌统一惊,不过,他很快回过味儿来,“云旗公子的意思是,因为孙夫人的失踪,孙权怀疑到甘兴霸的身上了?”
嘶…
“一个姓林的教头夜闯白虎门的故事!”
也正是如此,周循登门拜访之际,是族长朱治亲自接待。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张昭一边说,一边将双手搭在了甘宁的手上,语重心长的提醒:“我是从徐州来的,你是从益州来的,咱们都是流寓至此…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呀,朱家…这样的门楣,代表的是吴军大家族,与他们剑拔弩张…对你不利!昔日周郎…咳咳…咳咳咳…”
一时间。
不等周循把话讲完,朱治阖上了箱子,也笑着回道:“周将军便问你的话,这些…权且是朱家赠给周家的,昔日周郎率军抵御曹贼于赤壁,谈笑间曹贼八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也间接保全了我朱家在江东的基业,那时候朱家便有意结识周郎,只可惜…周郎英年早逝——”
周循颔首,一边是目光凝在这小小的纸条上,一边用极轻极细的声音吟出四个字:“逼‘宁’入江——”
这咄咄逼人的话语惹得甘宁的后脑勺一阵又一阵的寒芒刺骨。
“这…”周循故意做出了些许为难状,而随着他再度把眼眸转向这些金银,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最后做出了决定,“近来…我听人讲述起一个故事?”
“一些事,张长史能用话告诉甘将军,可一些事,却只能写在书信上,交给甘将军!”
此刻…到树下,他毫不避讳的褪下裤子,周循的话还没问,甘宁那淅沥沥的尿当先一泻千里。
别说,朱治越是这么说,周循越是能听出了朱家对甘宁的忌惮。
为此,他特地独自召凌统前来。
甘兴霸?大难临头?救他?还是害他?
“甘将军是上将,也是家父生前最为器重的人,小侄如何敢押解甘将军赴牢狱呢?”周循的带着几分晚辈特有的谦逊,言辞更是和缓至极,“不过是审查案子,例行问话而已!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甘宁回望了一眼周循,见他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于是抬手:“周少将军,请——”
他没有被父亲的仇恨冲昏头脑,相反,他敏锐的发现,这一抹大家族与甘宁对抗的情绪,他可以大肆利用。
关麟则是笑了笑,话锋一转,转到了另一个话题,准确的说,是另一个人的身上,“我记得凌统将军来荆州时特地提到过,沿途在一处江边的酒肆与一个人碰到了,你们还大打出手,可最终,那人还是把你放了!”
面对周循的话,朱治冷冷的回应。
反观甘宁,他怔怔的愣在原地。
“朱将军,在下来此只是例行问话,朱将军如此这般…就有些…”
周循也随着他演戏,顺着他的话说道。“自然,家父也屡次提及,敬畏朱家门风…虎父虎子,让人佩服!”
倒是没曾想,来的这么快?
“周少将军是要押解我赴牢狱么?”甘宁依旧吊着狗尾巴草,淡淡的回道。
这…
——『你们与那孙权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虎父虎子…哼…”朱治突然一声冷哼,“那甘宁一派胡言,阴谋嫁祸于我朱家,已经让我朱家成为了江东的笑柄,各大家族的笑话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
只是,信笺的内容…
说着话,朱治又连续的拍了周循许多下肩膀,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
“甘将军…”
心里这么想,周循面靥上露出了几许神伤,像是因为提及父亲而牵扯到了他的痛处。
不多时…
距离一劳永逸解决“襄樊”问题的计划还有一定的时间,故而…回到夏口的关麟,把目光锁向了另一件事儿。
因为是张昭的仆从,张昭的笔记,故而…甘宁对这这一封纸条完全没有起到丝毫的疑心。
朱治的一番话滴水不漏。
唔…
做完这些,他拍了拍手,还特地用水袋中的水洗了把手,这才张口:“周少将军,有话直说——”
周循越发疑惑,却在这时,“刺啦”的一声,只见朱治亲自将一块皮革揭开,原来…埋在那皮革与草药下的是一箱子明晃晃的金子。
朱治的话,让周循心里直接冷笑。
每一次都是如出一辙、一如既往的回答。
——“朱然邀甘将军深夜过府一叙,孙夫人案发现新的疑点,贼子另有其人,此人身份贵重,不可冒然指认,需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