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34.考斯之血（六，5k）
004.m31，考斯轨道，马库拉格之耀号。
“它来了！”伊奥尼德·希尔大喊。
他举枪，在第四十层甲板的走廊里朝着噩梦里走出来的怪物射击。
那东西有一个大概的人形，就像是黑暗中的轮廓，但它没有四肢。说得再准确一点，它只有两肢，支撑着它站立移动的是两个船员。
他们的身体被扭曲了，腿移到了原本应当是脑袋的地方，脑袋在身体中央，手臂在身体最下方旋转在了一起，有如钢筋，鲜血和骨头的碎屑不断地从手臂上飞溅。
他们的脸是一个尖叫的漩涡，它的脸则是一张空荡荡的空白，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有黑色的灰烬，它们像是蛆虫一样扭动。
希尔和他的小队一起用爆弹打碎了那两个船员的身体，他们的头颅痛哭流涕地从身体上滑落，变成了融化的血水。
那东西倒在地上，它仰着头，那没有五官的脸正盯着希尔看。于是希尔再次扣动扳机，爆弹把它撕成碎片。
“前进！”他喊道，三名极限战士从他身后跑过，然后是两名辅助军士兵。希尔跟在他们后面，最后一个离开了第四十层甲板，步入了升降梯。
罗伯特·基里曼咆哮着挥下剑刃，眼中光辉再次炽亮。
——
004.m31，考斯地面，莱普提斯努米纳斯城外平原。
五分钟后，他们用作炮灰和自爆兵的邪教徒阵地被人炸上了天。
袭击开始的第一分钟二十三秒后，怀言者的大部队开始意识到他们后方遭遇了袭击。有些人开始调转方向朝夜刃所在奔袭而来，但他们早已消失。
他只是举起剑，将那把来自原体私人武备库里的长剑贴至了自己额头。然后他把它放下，将剑尖对准自己递给了那名士兵。后者用双手接过，勉强举起。
怀言者们再次赶到，袭击者却仍然没有被抓住。
希尔再次同意。
“动手。”范克里夫说。
希尔和他的小队用爆弹最后一次喂饱了这东西。
“是的，就是恶魔。”他告诉那位连长。“我想不出比这个词更好的描述了，用古泰拉神话传说里的怪物来为这些东西命名。”
“恶魔——！”他斥责，声如雷鸣。
“你是一具尸体。”基里曼说。
一个猜测猛地从基里曼心中升起，他的脸抽搐了一下，牙齿开始咯咯作响。
他们的指挥官霍尔·贝罗斯恼怒地意识到了袭击者的真实意图，于是下令所有人向坦克与装甲车靠拢。
四十三分钟后，在浓雾的包裹下，怀言者的坦克阵地被某种不该产生的连环爆炸摧毁。又过十分钟，霍尔·贝罗斯和他试图撤离的亲卫队被范克里夫与西亚尼及六百名夜刃在浓雾中拦下。
看着它，希尔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荒诞的比喻冲动，他没有压抑，而是让它脱口而出。
是你让我们死去，罗伯特·基里曼。他们说。是你的无能置我们于死地。
“长官？”
它想伤害他——先用这种方式使他动摇，然后再用物理上的方式伤害他。
“我可以一直这样做到世界毁灭，而且还有一百万种方式，但你还能强撑多久？”恶魔低笑着问，它直起身，庞大如山石般的身躯表面产生了一些变化。
“你要往哪去，表亲？”范克里夫轻柔地问。“你没听见马里乌斯·盖奇战团长对你们的邀请吗？他让你们去找他。”
考斯星港的毁灭与考斯地面的灾难开始于基里曼眼前叠加，然后转变成尸体。他子嗣的尸体，船员的尸体，考斯人的尸体——最后是鲜血，永无止境的鲜血。
他们继续前进。
“继续前进！”他喊道。
希尔站在升降梯最中央，开始观察每个人的表情。
奥特拉玛之主正在战斗，他双手持剑和一个恶魔战在一起，那东西好像有两层楼那么高，它够不到马库拉格之耀主舰桥的天板，但它已经是怪物中的怪物了。
“——罗伯特！”塔拉莎·尤顿声泪俱下地开始哭泣。“它们到处都是，为何你没能保护我？”
希尔抬头看了一眼，理解了现在的情况，但他仍然不为所动。他伸出手拉下紧急运行拉杆，升降梯的天板被打开，两条钢链垂下。希尔和战斗兄弟科索开始拉动它，使升降梯一点点上升。
疑问就此消弭。
“准备冲锋。”范克里夫说。
因为塔拉莎·尤顿取而代之，站在了罗伯特·基里曼面前。
他大步向前，剑刃落下。恶魔抬起右手挡住了这下攻击，某种漆黑的闪光从它的眼中一闪即逝，来自亚空间最深处的恶毒低语开始顺着基里曼的剑刃往上攀爬，在顷刻间深入他的心灵。
“这是个什么东西？恶魔坦克装甲车吗？”
他的理智使他说出了这个结果，但万一事实真相并不像他的理智所说的那样呢？万一真相就和他现在正面对着的东西一样混沌无序，无法被推测和理解呢？
万一它们真的已经
“罗伯特。”塔拉莎·尤顿开始痛苦地呼唤。“它们.它们到处都是，马库拉格被毁灭了，我很抱歉”
他发现剑刃和火焰比爆弹与等离子更有效，你可能需要上十发爆弹才能解决一只怪物，但如果是挥剑，可能只要一次。它们死后也不会留下尸体，而是变成黑色的粘稠液体或化作青烟消散。
它从真空的另一端高速驶来，一头撞进了马库拉格之耀的主舰桥，造成了剧烈的爆炸与颠簸。紧急系统开始立刻发挥作用，机械教的高超设计在爆炸发生的第五秒后便稳住了室内气压，突击艇本身的质量也充当了一个临时的障碍物，没有让人被吸进外界真空。
放在战场上，这股力量甚至不足以被称之为‘部队’，可是，对于现在的马库拉格之耀号来说，他们兴许已经算得上是一支打击力量了。
他们与之作战的东西不是叛徒、异形、或其他任何能够在理性层面上被理解的东西。他们正在和邪恶作战。
“你胆敢——！”他低吼起来，本想再次挥剑，却怎么也没办法朝那张脸下手。
世界在这一刻为之静滞。
但这不是结束，因为塔拉莎·尤顿的脸正在从无首的身躯中冉冉升起。
他踹开门，和他临时拉起的小队一起进入了第十三层甲板，一个东西朝他扑了过来。
“他没事。”希尔说。“我们被袭击不代表主舰桥也被袭击了，这里只是第四十层甲板，距离主舰桥还有很远的路程。所以不必担心，士兵帕尔。”
“到底怎么回事？！”霍尔·贝罗斯朝通讯官大喊起来。
马库拉格之耀号内有许多这样的升降梯，有的是最新型号，有的则像这款一样老旧，移动时会发出轰隆作响的巨大噪音。
“罗伯特？”她迷惘地问。“是你吗？我在哪？”
“住嘴！”基里曼大吼起来，剑刃再次举起。“你这低劣的杂种！你以为这就可以——”
但希尔知道，他们不是正义，他们是复仇。
只是眼瞳中的炽热开始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