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33.考斯之血（五）
004.m31，考斯地面，莱普提斯努米纳斯。
“动啊，你这该死的蠢机器！”旧总督宫殿的安全主管泰伦斯·里昂对着他面前的一台沉思者嘶声怒吼了起来。
马里乌斯·盖奇坐在他身边的一块碎石上，他本想告诉后者这样怒吼对于沉思者阵列来说没有半点用处，但他现在太累了，不想发出任何声音。
旧总督宫殿的地下安全堡垒并不与洞穴系统联通，前者太古老，后者则是近几年才增设的突发奇想。因此，为了那三套设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你可想而知。
盖奇低下头，尘土簌漱而落，灰白色的尘土洒在他的动力甲与头顶，让他看上去又老又憔悴，仿佛已经暮年的老人。但这只是表象，在这幅外表之下，他仍然是马里乌斯·盖奇。
身经百战的极限战士战团长，超人类，罗伯特·基里曼的忠嗣，帝皇的刀刃之一。
所以，他还是以他优秀的听力听见了从地面上传来的爆炸声、火炮划过天边的发射声，以及某种癫狂的诵歌声。
他宁愿被轰炸也不想听见最后一种，但他没办法不听见，因为怀言者们正在进攻这里——所以他在听见歌声的同时也在被轰炸。
如果你觉得这句话听上去不够恐怖，那么马里乌斯·盖奇还有另一句话要说。
他没有。
但夜刃不会，他们中的每个人都对此事早有预料，并且已经接受了它。他们中有些人在杀死恶魔时甚至会听见一些来自虚空中的低语，费尔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确是在开玩笑，但他已经没力气微笑了。
沉思者阵列的速度开始变快。
——
004.m31，考斯轨道，夜之魂号。
他呼出那口气。
“所以，不管你是本地居民、帝国军队的军人还是第十三军团的战士，我希望所有听见这条消息的忠诚者都能意识到一件事。”
“那我们干脆就给你准备一架穿梭机算了，你听上去真像个傲慢的混蛋。”阿德比曼叹息道。“好吧，三连长.别忘记我是你的副官。”
费尔没有回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不管是感谢还是要求，他都置之不理，他只是握着剑告诉自己，我要回去杀更多。
下一秒，他睁开眼睛。
看着他，盖奇突然觉得，如果有可能，这个男人会把那沉思者吃了，然后自己来当沉思者。
“去哪？”
他伸手接过。
“这，长官，我——”
费尔终于开口回应，同时举剑杀死了一只形似猎犬般的恶魔。
“这里是马里乌斯·盖奇，极限战士第一战团长，下面这段话是给所有听见它的忠诚者的。”
几分钟后，安全主管泰伦斯·里昂总算和那台沉思者阵列和解了，后者在极端的卡顿中给出了计算结果。
“——我刚刚那句话是在开玩笑，你没看出来吗？”盖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它们从夜之魂号的每一扇舷窗中跃出，若是换做其他军团在这，可能会对现状感到一些手足无措。
他身后遍地尸骸一些是他杀的，一些是其他人杀的，但多数都是费尔以一己之力杀死的。剑术在夜刃中不算出色的三连长突然变成了个剑术高手，简直像是第八连里希特纳尔突然附体似的可怕。
是的，恶魔们来了——费尔的感觉没有错，的确有某种东西追着他来了。
“怀言者来此不是为了征服考斯，亦不是为了报复我们，他们是为了灭绝而来。他们希望彻底毁灭我们的生存意志、我们的灵魂、乃至其他一切重要的东西。”
“下面这段话是给所有怀言者的。”他闭上眼睛。“我是马里乌斯·盖奇，我在莱普提斯努米纳斯。”
阿德比曼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一边朝着走廊尽头开枪，一边告诉他的连长：“我可以，但你能不能先推举我，连长？我觉得我很有资质。”
盖奇深吸一口气。
“你能不能不说话？”
“这里是考斯，而我们是极限战士、奥特拉玛辅助军与奥特拉玛五百世界的居民之一，我们是组成罗伯特·基里曼光辉的千万点璀璨之一，他以我们为荣，他正在轨道上战斗，他绝不放弃。我们亦是。”
费尔没有再理会他，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