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4.原体见面会（三）
“你把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罗格。我还想亲自向卡里尔介绍莫塔里安呢。”科兹略显轻佻地笑了。
“我该为此道歉吗？”
多恩反问道，他表现出了一种罕见的幽默感。但是，考虑到他平日的表现，这句话也就成了一种幽默得不那么明显的笑话，门槛极高，只有少数人能够幸运地领会到它的笑点。
科兹笑了，卡里尔也笑了，可莫塔里安没有。
死亡之主怔住了，像是第一次认识罗格·多恩那样细细地打量了他一会。呼吸器沙哑地嘶嘶作响，一股带着熏香气味的气体从两端喷射而出。
“道歉就不必了，但我要求你再讲一个笑话。”夜之主轻笑着说。
只要他想，他可以在刻薄与有趣之间来回转换。这种特质很难得，有些人会将刻薄当做有趣，另一些人则更为干脆，他们一视同仁，将二者共同鄙视。
多恩摇摇头，背起了手：“你为何会认为我刚刚是在讲笑话？”
“伱又来了.好吧，因为那句话听上去的确很好笑——最关键的一点在于，它不太像是罗格·多恩应该说出口的话。”
“那么，在你眼中，罗格·多恩应该怎样表达他自己？”多恩探询地问。
“请吧！”莫塔里安聚精会神地看向他。
“嗯”莫塔里安再次发出了一声沉闷的鼻音，以示回答。他又看向卡里尔，像是想要说点什么。在长达数秒的沉默后，他方才再度开口：“你对灵能怎么看？”
“嘿！”科兹扭过头，瞪了他一眼。“我可不记得我有抱怨过什么。”
“我只远远地见过他一面，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的名字，和你们的只言片语。这不足以支撑我对他做出任何评价，但如果你只是想要关于灵能方面的评价，我倒是的确有些话讲。”
‘顽石’露出了一个不置可否的眼神，他知道科兹在隐喻什么。
于是他缓缓开口。
“责怪？”莫塔里安冷哼一声。“我可没有资格去责怪他。”
夜之主叹了口气，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看向他的两名兄弟，又看向卡里尔。
“灵能本身或许不会招致灾祸，但他的态度会。他的盲信，傲慢，高高在上一定会导致某种后果。这不是概率学，而是必然发生的事件，或早或晚，它一定会发生。”
“不，我是在说——”康拉德·科兹转过头来，对他露齿一笑。“——他又走了七步才转头，四十九步之内，他会走到鲁斯身边，然后他会把那芬里斯蛮子烦的够呛。”
多恩摇摇头：“鲁斯向父亲请求过很多次了，希望他能做出某些对马格努斯的限制，但父亲没有一次同意。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莫塔里安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呼吸器显然改变了他的声音，让他听上去仿佛佩戴着呼吸格栅，阴沉如乌云。
莫塔里安皱起眉，但很快就松开了。
若是常人，这张脸甚至可称恐怖，但莫塔里安是基因原体，这份病重般的模样只会让他更令人印象深刻。
“一种危险的力量。”
但是，如果这些话落在其他人耳中
“够了，你们两个。”
“是的，我同意，但它不仅仅只是危险而已。它还具备某种我们尚且无法理解的意义，就像是文学作品中惯用的隐喻手法。常人无法理解，只有那些盯着文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的人才能理解它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如果你理解，你也就离精神失常不远了。”
“或许吧。”莫塔里安古怪地看着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既然你说没有的话，那就没有吧。”
莫塔里安索性移开了目光，拒绝对多恩的话发表评论。他看向康拉德·科兹，后者看上去却像是正在陷入一场沉思，于是他再一次地转向了卡里尔。
卡里尔抬起手，做了个平静的手势，他已经从多恩的态度中意识到了一些事。
“我是莫塔里安，来自巴巴鲁斯。”他握着呼吸器，如此说道。
“那么，你怎么看，卡里尔·洛哈尔斯？”带着一种寻求支持的渴望，死亡之主如是问道。“康拉德经常提起你对灵能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