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3.原体见面会（二）
圣吉列斯惊讶地收回视线，给了科兹一个探究的眼神。夜之主延续着他那恶劣的微笑点了点头。
“是的，他‘康复’了。”
“.”
大天使暂且让自己忽略了康拉德·科兹那特别的咬字重音，他长舒一口气，也微笑了起来。
“我原本还在担心现在看来，这倒是没有必要的事。”
“噢，还是很有必要的，圣吉列斯。”
科兹漫不经心地伸出右手，抓住了大天使的左手，动作突如其来，却带着一股蓄谋已久的迅疾。圣吉列斯微微一怔，没阻止他的兄弟，而是任由那股冰冷渗入他的骨髓。
“最好还是担心一下。”夜之主轻声说道，漆黑如墨般的双眸中有股光芒一闪即逝。“有一就有二，他迟早会再来一次。他就是这样的人，兄弟，永远不知悔改。”
“.是吗？”圣吉列斯低下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辛苦你了，康拉德。”
科兹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轻笑着松开他的手，像是幽魂般飘走了。圣吉列斯目送着他离去，回头便看见了罗格·多恩那张严肃的脸。
“象征通常都是些神像。”安格朗眯起眼睛。“你好，罗格”
“不是生气，而是对他将行之事的不解。”多恩纠正道。“他应该和你说过了，卡里尔，我确信他和你说过此事。”
安格朗瞪大眼睛看向卡里尔与多恩，开始寻求某种程度上的帮助，却只得到了一个爱莫能助的微笑，与一个平静的拒绝。
卡里尔没有回答。
多恩看了一会，便收回了目光。他是在场众人中少数和科兹一样没有身穿盔甲的人，还是那身标志性的执政官制服，每一颗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一丝不苟。
“你的描述让我和康拉德听上去像是某种秘密结社的成员，罗格”圣吉列斯哑然失笑，他摇摇头，又对卡里尔开了口。“总之，很高兴看见你能回来，卡里尔教官。”
“跟我过来，你这个家伙。”圣吉列斯严厉地告诫。“我要好好地给你科普一些医学常识。”
若是有画家在这儿，多半会立刻跪在地上感谢上天的恩赐——居然能让罗格·多恩露出除了严肃与平静以外的第三种表情？
“你好，安格朗。”多恩朝他点点头。“很久不见了，至少有十年？”
“是的。”安格朗朝他咧嘴一笑，笑容尽他所能的显得温和。他又看向圣吉列斯，后者正关切地望着他，视线的落点毫不避讳地落在了那些钢钉上。
+如果你实在是闲的没事做，我可以临时给你安排一个视察全军的职务，卡里尔+
+真的吗？荣幸之至，我伟大英明能说会道的陛下。+
帝皇挂断了通讯，迅速、坚决、毫不迟疑。多恩再次深吸一口气，卡里尔本以为他还会继续，但他没有。实际上，多恩甚至开口提醒了他另一件事。
圣吉列斯轻声接过话，大天使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这种严肃有别于他平日惯用的表情，看上去几乎像是他只会在战争期间所佩戴的那副残酷面具。
他伸手捞起自己肩后斗篷的一角。
多恩止住话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天使严肃地看了他一会，突然伸出手将他拽了过去。力气并不大，但却没留有任何拒绝的空间。
“糟透了。”努凯里亚人沙哑地回答。“罗伯特说的没错，仪式性盔甲的确比不上动力甲来得轻盈。我尤其痛恨这斗篷——”
“你听上去似乎有些生气。”卡里尔说，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多恩话语中藏起来的某些怨气。这点并不容易做到，除非你很熟悉罗格·多恩。
“发生了什么？”顽石低声询问。“你们的对话里带着一些我不太懂的隐秘气氛。”
“光是相信可没用，他要做的事会让帝国地震的，他必须拿出足够令人信服的理由，而不是——”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真正的卡里尔·洛哈尔斯吗？”安格朗沉声询问。
“——而不是再像从前那样闭口不谈，或是干脆用一番什么信息都没透露的伟大演讲来让我们心潮澎湃地暂时忘记他到底要做什么。”
“.足够了。”努凯里亚人沉闷地发出鼻音。“你似乎比从前更加惨白了。”
“他连我也没透露，我是猜出来的。”多恩抱起双手，用右手抚摸着自己挂在胸前的勋章，灰白色短发下的脸有种罕见的忧郁正在诞生。
多恩吐出一个单音节，便皱起了眉，显而易见地沉吟了一段时间。他思考着，似乎是想让自己的描述听上去不要太生硬。
“它的作用是彰显身份。”多恩说。“就像这座高台一样，又比如父亲要彻底改变乌兰诺的地表，归根结底，这具盔甲的作用是试图让你成为一个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