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凝聚态物理领域，物理学家的每一步都是在发掘未知，每一个理论都抽象到难以理解，真正的顶尖学者都是孤独的，整个世界也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能够畅快交流，想要从学术上获得成就更是极为困难。
不管外星文明会带来什么，但这些先进理论却能保证他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不需要浪费时间，而是能尽情投入有价值的工作中去。章首城应该能算做一名‘半’全能物理学家，几乎所有前沿科学领域他均有相当高的成就，只比号称‘世界最后一位全能物理学家’的列夫·朗道差一些，以及暂时没有突破性的成果而已，被外界称为离诺奖最近的华人科学家。
而手提箱里的那些资料价值都已经可以说超越诺奖，根本难以估量。
章首城现在最想做的其实是建造一个又一个实验室，将这些理论全部验证一遍然后再将其变成一个个成果，外星文明反而不是第一位。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可能是这些人中少数希望外星文明真实存在的一个。
……
“怎么，很意外？”
钟成眨了眨眼睛，以为林炬是在惊讶他憔悴的面容。
“意外，但不是意外这个，我一直在等武装直升机和特战队，在后面？”
林炬伸长脖子看向天空，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小黑点。
实际上在钟成等人过来之前，基地依然是风平浪静，就连附近的守备部队都毫无动作，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确实会来人，不过也用不着这么急。”
钟成苦笑着解释：
“都几十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而且我也不认为坦克大炮放在这儿有什么用，就算来了也只是守着，总不能跟石头干一架。
而且现在这事儿高度保密，就算是外边也得瞒着，否则不知道多大乱子。
嗯，利文斯顿那个……”
“是我们做的，我们在阿美还有些人手。
暂时只发现了利文斯顿天文台感测到了微弱信号，其他地方都没发现，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林炬很干脆地承认了，这件事现在在国内情治网络下过于显眼，假如阿美也发现了gw180509的异常，也会轻松发现不同寻常。
“漏洞百出！”
钟成故意瞪着他，没想到林炬却回答道：
“这也能算一次试探，假如阿美没发现gw180509自然就过去了；如果他们发现异常，那就一定知道其他人也发现了，就会主动来联络我们。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会吃亏，正常情况下中情局也不会脑子抽了去调查一个普通职员死亡的真相。”
“……”
外星文明这样天大的事情在林炬口中就好像变成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但却也缓解了钟成原本紧绷的精神，疯狂运转了一夜的脑筋终于缓解了些。
两人的交谈暂告一段落，钟成边带着众人跟他往里走，同时介绍着身后的成员：
“老吴、李石，大部分你都见过，就这位章教授应该是第一次见，这应该是我们国内最前沿、最伟大的年青一代物理学家了，去年才回来。”
林炬确实是第一次见章首城，他也没有记起原世界线中这位大牛的名字，但不妨碍在钟成介绍完一大串头衔后给予自己的尊敬。
不过章首城看上去完全不在乎这些，只是用略带催促的声音说道：
“林总，快带我们过去吧。”
“当然，就从这儿的电梯下去。”
一行人都被带入了存放“喀斯特”的地下室，这时林炬才注意到进来的人中还有两个满脸警惕的人，默不作声地站得稍远一些观察着所有人和周围的一切。
不过暂时无人在意他们，和钟成来的科学家们正与基地的叶长思等人激烈交流，后者早就准备好了一应资料，迅速打成了一片。
甚至章首城手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多了个箱子，旁边还有人拿着一个疑似锤子的东西，在“喀斯特”周围晃来晃去。
虽然访客队伍里也有自己的“内应”，但见到如此阵势林炬也不由得有些紧张，只能希望肖冈田手艺够好不出漏洞。
钟成和林炬反而独立于人群之外，两人显然有单独的话题需要交流。
前者脸上又恢复了最开始的严肃，显然是要开始谈公事：
“小林，‘喀斯特’与新远到底属于哪种关系，‘喀斯特’又是怎么知道你们完成了任务，又怎么界定完成的标准？”
“不清楚。”
“不清楚？”
林炬：“‘喀斯特’似乎拥有自己的判断能力，郭效先生最开始没在意这些，但在我们以往的试验中，只要我们目标后不久它就能确认，不论它是否处于屏蔽室中。
至于新远……你应该看过手稿中的记录，上面差不多是正确的。”
钟成：“‘喀斯特’选定了你们，选定了郭效，也认可你们作为他的后继者，也没有试图寻找其他人或者政府组织，是吗？”
林炬：“从现实来看，就是这样，否则技术奖励应该最先发给联盟，或者是马斯克。”
钟成：“那这说明‘喀斯特’远不止能利用电磁波感知外界，或者说其他地方还有东西。”
“是的，但其他手段我们一无所知，也可能是月球、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还有监视器。”
林炬的言语十分诚挚，反正系统确认他的成就向来是毫无延迟，让人怀疑它在用智子监控一样，这种无处不在才真正令人恐惧。
“如果是这样，和我们直接暴露在敌人面前有什么差别？”
如果屏蔽室根本限制不住‘喀斯特’，或者说它的本体就能够实现太阳系内的无死角监控，那人类所作的抵抗到底还有多大意义？
“可至少他们应该还被困于光速的壁垒，而且‘喀斯特’似乎也没有主动干涉我们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