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有人尖叫。
凄厉的哭喊,仿佛乌鸦黄昏枝头枯哑的嘶鸣,人腹腔涌出的鲜红温热的血。
钟虞枝跟着人流移动,她昏头转向,完全不知道这股迷茫惊恐的人潮将带她涌向何方。
曾经熟悉的大学高楼坍塌成一片废墟,无数个清晨与黑夜,徒步穿行而过的学术长廊裂开长长狰狞的一道天堑,深不见底犹如黑色深渊张开的巨口,要把所有人吞没。
天空挂着一轮血日,曾经的光芒失去了踪影,剩下一圈边缘猩红的轮廓,像是克苏鲁荒诞的神话中,邪神迫人发狂的独眼。
空气弥漫着血的腥燥味,肺窒息般剧痛,钟虞枝急促艰难地喘息着,不知道那血的气味来源于自己身体内部,还是那些飘散在空气中肉眼可见的黑色粉末。
灰暗而不洁的颜色,像异变的雪花,剧毒的酸性重金属,在接触皮肤的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令人背脊生寒,仿佛身体吸收了不明污染。
广播里沉稳浑厚的男声还在呼吁着人群镇静,背景音中刺耳惊心连绵不绝的警报更像一种讽刺。
一周之前,钟虞枝就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是“黑雨”还没有下的时候,她频繁头晕,眼前发黑,虚弱的像会随时昏迷,校医院检查出营养不良和贫血。
医生说“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