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大块头有大智慧
“方重勇！老娘不干了！和离！老娘不伺候你了！
我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方家宅院堂屋内，王韫秀已经收拾好包袱，准备回华县老家了。只是她吵吵嚷嚷着要走，骂骂咧咧了一个多时辰都没走。
阿娜耶像只猫一样蹲在一张桌案上，一脸无语的看着王韫秀“表演”，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王韫秀跟方重勇一连吵架吵了三天，今日是科举的最后一场，方重勇还是雷打不动的样子，连门都不肯出，更别说去考试了。
他这懒散态度可把王韫秀给气炸了！
“可是，你们好像并没有成亲啊。”
阿娜耶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王韫秀一愣，随即看着方重勇反问道：“是这样么？”
“把包袱放下，过来给某煮茶，让你家阿郎给伱上一课。”
方重勇之前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张奭当初不就在杏楼里大言不惭说他一定会中进士嘛，估计最后的结果也是这样。
方重勇将王韫秀和阿娜耶都叫了过来，用雄健的臂膀将二人抱在怀里，亲吻着她们的脸颊。
不管怎么说，这位爷起码是科举需要的知识，一窍不通。还真不如让王韫秀本人去考，或许成绩还会好一点。
今年的科举可不算简单，比如说第一场“写诗”，题目是《湘灵鼓瑟诗》，要求只能用五言，写满十二句。这到底是写啥的，不是文化圈的人都搞不明白。
方重勇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区区一个科举算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方重勇的乌鸦嘴开了光，又或者是张奭的大嘴巴真的很欠揍，又或者是张奭之父张倚的官位真的让很多人眼红。
王韫秀若有所思的问道，她有点明白方重勇的思路了。
“来，都来抱抱。”
不过这次揭开盖子以后，他或许会得到相反的结论：有本事的只有二成，其余八成都是混子！
他与元结，都是靠着李林甫的关系才中第的。实际上如果大家都没有贵人帮助，公平竞争，或许在科举的规则之下，杜甫与元结还未必能考上。
方重勇一脸淡然的坐在桌案前，敲了敲桌面说道。
这次科举的最终结果还未出来，张奭中进士甲等的风声，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以至于长安街头巷尾几乎随处可以听到好事者们议论纷纷。
元结和坐在轮椅上的杜甫，二人春风满面的来到方重勇家贺喜，庆祝方衙内科举中第甲等第一。
其中方重勇的名字，排在最前面，岑参其次，张奭排在最后！岑参也是当过官的人，跟方重勇一样，同样的辞官回来考试的。
“二位才华过人，应该不必担心这样的问题。”
所以说，既然这次科举里面已经出现了一个张奭，那么还会不会有更多的“张奭”呢？
“方贵人有所不知啊！”
从前也不是没有问题，只不过是盖子没有揭开罢了，不知道里头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看到王韫秀熟练的煮茶，已经服软了，方重勇这才感慨说道：“龙潭虎穴，不去才是最安全的，可不能以为自己有武艺傍身，就贸然去闯祸啊。”
这些人里头，岑参是走了方有德的门路，而元结与杜甫则是李林甫保举的，至于方重勇和张奭那更不必说，懂的都懂。
杜甫将筷子放下，竖起耳朵聆听方重勇的回答。
方重勇叹了口气。
这次科举绝对要出大事。御史中丞张倚的儿子张奭，必定会中进士，而且，可能还是甲等！
为了把张倚搞下去，此事很可能被有心人利用，在考生群体中闹开。
如果某中了状元，却在试卷上写下：大海啊你全是水，蛤蟆啊你四条腿，这一类的诗句，你们认为最后会怎么样？”
而知道内情的人，又不会无缘无故的“自爆”，基哥也不许他们自爆！
这个套路，便是只要不揭开盖子，那么别人就永远不知道盖子下面藏着的是什么。
如果是后者，某些情况下科举舞弊被揭开盖子，那么这份考卷就是定性量刑的证据。
不得不说，可能性非常大。从杜甫与元结的抱怨当中，方重勇总结出了一个很可怕的信息：大唐的科举，已经烂到不改不行的地步了。现在大概就只有基哥，才觉得这玩意还能继续用。
自开元以来，大唐的科举就日渐废弛，关系户比比皆是，考场已经成为了比拼后台的战场。
到时候圣人一定会在大明宫内举办一场最终考试，亲自来考量被录用考生的水平。
现在的基哥，如同一个任性的熊孩子，他作出什么选择都是有可能的，并不一定会按别人的设想去走。
“唉，找个机会离开长安吧，一个科举都有这么多门道，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元结有些担忧的说道。
“大概……会很难看吧。”
到了放榜的那一天，果然如众人所说的那样，被授予了进士甲等的人，除了传闻中“必中”的张奭外，还有方重勇和一个叫岑参的人。
终究，某还是少不了这一场大考。”
说明白这些道理之后，王韫秀这才大为叹服，一个劲的夸赞方重勇深谋远虑，早就把之前的不愉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将来一旦有什么事情不对劲，我带着你们杀出长安，浪迹天涯，一起逍遥快活。”
科考中第的试卷，那都是要封起来在礼部贡院存档的。里面的一些“笑料”，则一定会传出去，在民间广为流传！他这个“文盲”去参加科举考试，就是把自己最弱的一个点，摊开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别人围殴。
杜甫轻叹一声说道：“若是圣人在大明宫再开一场考试，考核中第的考生。只怕，会横生枝节。”
相信那时候基哥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阿娜耶在旁边阴阳怪气的附和道。
但他认为，张奭的事情，一定瞒不住，一定会有人大做文章！方重勇从来不把成功的希望寄托在敌人的疏忽上，从来不认为别人一定得按自己预设的方案去走。
天宝年间，长安的政治斗争，一定会激化。
……
乱说话可是要付政治责任的，尤其是方重勇那时候很可能已经是官员了，谁敢说这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