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不怀好意。
李舟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了,他一点都不喜欢慕容家跟杨家,转身就跑掉了。
他一路跑回马凡他们那里,磯哩呱啦地抱怨他刚刚看见了慕容家的人,顺便骂了一定是因为慕容家的货太多、人太多,船上才会这么挤诸如此类的。
谢君怜眼皮都没抬,马凡在做机会教育,劝告李舟别那么激动,也许人家家里的船隻在维修之类的云云。
「可是好讨厌啊,他周围好多人,好多女人!」李舟撇嘴,「一定都是从其他地方抢来的,太不要脸了。」
「你这些话可别到处乱说,也许她们觉得跟着慕容公子有好日子过,是自愿的呢?毕竟人家挺有钱的。」
李舟彻底不说话了。
外边,在三人的视线死角偷听的人见没有后续,便悄悄返回了。
他到那个雾灰蓝发的公子边轻声将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那公子无聊地扯了扯嘴角,挥挥手让人下去了。
此人正是慕容本家的大公子,慕容兰。
大约一个月以前,他收到了秘信,要他放弃搭乘家族船隻,搭上这艘船来当『诱饵』。
更诡异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这个『诱饵』到底是要钓谁。
听起来像是二十几年前的政变通缉犯,姓名、长相跟能力都未知,更扯的是连性别都不知道。
有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这个席王神经兮兮的,都说了不信神佛,也不信因果报应,说占卜不过是民间迷信,却还一直相信某处存在他的仇敌,自己算卦,有事没事就派军扰民,虽然说他们本家不怎么受到影响,但是其他分家生意有变故时总是找上门来也很烦啊。
有那种时间,多睡几个女人不好,席王到现在就只有一个女儿,连个儿子都没有。
他叹气,又开始跟女人搂搂抱抱,不雅至极。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船上的人在一开始晕船的也缓过来了,没事的时候就都挤在甲板吹吹风,晚上才回小房间睡觉。
马凡、谢君怜跟李舟挤在一块,硬梆梆的,李舟忍了几日,终于在一天提出他能不能去睡甲板,感觉甲板还比较舒服点。
「晚上风很凉。」马凡摇头,「睡甲板不是个好主意。」
「那我去睡吃饭的地方,趴着睡。」
「要是蛇被看见的话,你就会连人带蛇一起被投入海。」谢君怜说,「不是个好主意。」
李舟放弃了,闷闷不乐:「怎么要这么久呀,船上好无聊。」
「好无聊……不如跟其他人聊聊天?」马凡提议道。
「聊什么,语言又不通,我根本听不懂。」
啊?
马凡愣了下,转头去看其他人,这船上确实很多外国人的轮廓,但是他们讲话时他自己也可以听懂,所以并没有特别注意。
难道这也是拜这副眼镜所赐吗?
可以直接即时翻译?
谢君怜看了马凡一眼,没说话。
马凡隐约觉得谢君怜似乎一直在隐藏自己,是那种完全不出风头的隐藏,而且也不怎么抬头,不是自卑,而是根本不愿意看这个世界。
但是从他的举动来看,马凡认为谢君怜本质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也许过去有发生过让他受创的心理阴影,他自己也有类似的经歷,所以挺能理解的。
谢君怜又看了看马凡,目光尽是探究。
可惜马凡没见到,他此时正忙着拍扶着栏杆吐的李舟。
「你是怎么了,突然吃坏肚子了?」
「不知……噁……」李舟吐得昏天黑地,就算是习武的年轻小伙子,也禁不住肚子内部的折腾,「我明明……跟你们吃的东西都……一样……噁……」
这么说倒也是啊,那应该不是食物的问题。
远处,有个人将情况汇报给了慕容兰,慕容兰撇撇嘴:「下的药物对另外两个人没有影响吗?」
「说不准,毕竟药物发挥很受个人体质影响,那个小孩可能是因为年纪小,发作快。」
「那就再看看。」
他收到的秘信是要处死任何一个可疑人士,寧可错杀不可放过,那小孩时间对不上二十几年前的叛乱,跟在旁边的人虽然也不像,但是大人总是更有嫌疑点。
李舟吐了半天,虚弱地被马凡半抱半扶地回房,一直到回房之后没多久,换马凡脸色铁青地摀着嘴出来大吐特吐,走得急,路上撞到好几人,他还算有点公德的,是衝进厕所吐的。
马凡不断乾呕着,心里一边奇怪为什么谢君怜要突然给他这种指示,让他来厕所装吐,一装还得装半炷香?
「换大的那个去吐了。」探子在慕容兰身边说,「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看起来只是普通人,连异稟者都算不上。」
他们下的药物是针对异稟者的,那药物可以给异稟者带来蚀心的痛苦,最坏的情况是爆体而亡;普通人顶多就是上吐下泻个几天,体质差的也就走了,体质好的撑过去也没什么影响。
慕容兰应了声,他是因为李舟看到他之后明显表现出的嫌恶才注意到他们三人的,看来就只是一群普通人在仇富罢了。
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谁更可疑了,要不随便抓几个回去凑数交差算了。
或是更方便一点,除了自己人跟船员以外都杀光算了。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
船底突然传出像是撞上冰山之类的巨响,船身倾斜了一定的角度,慕容兰跟着栽了个跟斗,旁边的女人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