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起来很美,但一旦靠近,就会变成如今那巨大笼罩在头顶的黯日。它是黯星的眼睛,边缘发出黄白色的光芒,无情又严厉地俯瞰着地面上的一切。
有一天,杰哥叫他去加入矿区。
长尾黯裔大笑:“以后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我叫杰达,叫我杰哥就行。”
这时候其实已经处于息壤之海中。
他会吹起家乡的口哨。过去口哨是源自召唤狗,后来就变成了德古林的一种大众娱乐和音乐。
……
巴彦在一次去救一名矿工时,自己也被绵密黏着的息壤卷住,它们仿佛已经记住了要集中对付这个多次坏事的人。最后时刻,巴彦奋力将一个颅骨用力铲了出去。
……
这里刮着寒风,天下着大雪,到处都是冰川和冻土,天上有着一轮仿佛大洞般的黯日。
不是德古林。
巴彦二十一岁那年,太阳变成了黑色,就像是太阳掉了一层皮,又像是有什么东西遮住了太阳。然后太阳就变成了两个,一个是依旧光芒四射的金太阳,还有一个是神秘的黑太阳。
人们中的一部分也在黑太阳照射下变了模样,他们手臂上出现了一条条像是草和水流的黑色纹路,眼角也出现了同样的黑纹,这些人都是各部落最强壮的勇士,他们得到了黑太阳的认可和力量。
黯星大人对人是冷漠的,只有扮演好角色的黯裔,才是符合要求的。如果无法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会被认为是失败的角色和废物而遭到销毁。
神是无所不能的。
巴彦如实回答说:“【冰泳爱好者】。”
大家的笑容明显都变得多了起来。
杰哥最终却选择了放弃。
“能接受可能会出现的意外危险和死亡灾难吗?”
巴彦只是更加努力地锤炼自己的身体。
真实的神却不是德古林人想象的那样,对人照顾无微不至。
“不知道,反正记住就行,这是黯星大人赐予的名字。除去寒1,旁边还有一个潮1,那边比咱们这里好,气候湿润,有海洋和大量湖泊,各种生命也多。不像咱们这里,一年到头都冷得要死,被飞升到这里来的黯裔,等级一般是最低的。”
寒冷世界的生活比较枯燥,巴彦日常都是在冰水里游泳,只有吃饭的时候会上岸,好在吃的这些会有其他角色准备,倒是没有饿肚子。
巴彦说:“你应该很厉害。一般来说,越厉害的人,越能做到更多的事。”
巴彦也是其中之一。
但一次次站出来保护部落,巴彦从未退缩,让部落越来越多的孩子在跟随他,学会锻炼和磨练自己,从而去做一切事来维护部落。
唯有吹起口哨时,巴彦感觉自己还是一个德古林的战士,家乡一直没有离开自己。
过去面对各种灾祸,人们只能忍受,或者是搬到其他地方去,远远躲开这些会导致死人、饥饿和伤痛的可怕物。
“我们的勇士!他被神明选中了!”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巴彦自己也说不清楚。
“力量不是这么用的,真是傻瓜,那家伙。”
“我根本不会女装,真是愁死人了……还有恶魔仪式和传教啥的,很复杂,我的角色太难了。”
德古林甚至从未流传关于神的确切事迹。大家传出来的,都是各自想象中无所不能的神,神可以一根指头就将熊压倒,神可以让被羊吃光的草立即全部长出来,神能让亚龙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听话……
虽然不知道这些说法源头在哪,但大伙儿都深信不疑。
他也曾从马背上摔下,没有得到大人及时救助的话早已死掉。
他认为,要将所有力气用在对付那些真正有危害的敌人身上。比如说每个月总会有那么一两天发狂暴躁的狼群,还有一些模样怪异的恐怖怪物,它们也会袭击部落杀人和吞噬牲畜,除此之外,还有那些捉摸不定的天灾,飓风,干旱,暴雨。
巴彦的名字渐渐传遍草原。
德古林人总是乐观地对待每一天,因为这个世界时刻都面临着危险和威胁。
他要做的是进入一个禁石打造的罐笼,佩戴全身的装备和防护甲,一路进入井下。然后他得检查周围的禁石支撑和通道,确保没有松动,足够安全稳定。
在三十二岁这年的一天,巴彦正赤膊带着大伙修建放风堤坝,黯日投射下一道光,将巴彦拉入了太阳。
巴彦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
这听起来似乎不难。
他想着。
每一个人都会老去、虚弱、失去了力量,可他们过去为其他人做出的一切不应该就此被忘记。那些帮过自己的人,要么去世,要么变成了只能照顾马匹和牲畜的老人。
“如果有神在,巴彦你将会得到神的力量。”
人是神放在大地上的孩子,直到这里成长起来,变成有英雄气概的勇士和智者,然后神就会前来接走这些孩子,传授他们成为神的方法,带他们去神所生活的草原和天上。
神明是冰冷的,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
这些家伙是活的。
各部落的战士们不断互相挑战,以角逐出谁才是最强的战士,成为所有黯裔的领袖。
巴彦也有需要被人保护的孩童时期。
它的存在也让地上很多动物都变得狂乱,格外凶狠和更加强大。
巴彦总是竭力救助自己同组的骷髅矿工,他还自己制作了一种特殊的可以合上的铲子,能将颅骨从息壤里面迅速抢救出来。
他脑子里瞬间多了很多东西,关于自己的身份,要做的事……这里是神明开辟的神国,也是所有黯裔最终的目的地。
“一定要回来看看啊!”
但真正面对息壤时却不是这样。
巴彦做的工作是用禁石打造的特质铲子,将那些环形口里的流动的白色息壤铲起,舀入禁石制作的四方槽里。
然而不是每一次面对灾难都能全身而退。
黑锻说:“可以。”
骷髅矿工们都感激他,喜欢他。
最后那被淹没和覆盖一瞬间,巴彦想起了家乡的草原和奔马,晴朗的蓝天,以及变化无常的云。
他心里默默祈祷。
神啊,伟大的尧神啊,请您保佑他们风调雨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