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没有神存在的世界
巴彦喜欢和动物们在一起。
不论是奔跑的骏马，轻盈得像是能跳上天的羚羊，忠诚而勇敢的猎狗，随时准备偷袭自己的豹子，还是那些成群结队对自己龇牙的狼，亦或是那空中盘旋的雄鹰，都让巴彦感觉到一种光明磊落的澎湃生命力。
德古林是一个广袤而晴朗的世界，绝大多数土地都是平原。不论是狩猎，奔跑，飞翔还是烧火做饭，人们都在太阳底下，敞敞亮亮，天地为家，大家也一直这样生活并以此自豪。
那是一个没有神存在的世界，人们各行其是。
德古林人从万物中获取力量。他们头戴羚羊角的帽子，佩戴狼的牙和爪子，披着豹子皮跳舞，用鹰的羽毛制成巨大的披风，在为亡者祭典时讲述亡者的英勇事迹与美德。
没有神的存在，人们依旧能生活，但很多地方却还是能看到无法解释的惊人痕迹，那些被认为是过去神曾驻足之处。
很难解释这个世界过去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神出现又离开。
为什么人们没能挽留神的脚步。
巴彦只是每天骑着马，一路追寻熊的足迹，如果能找到熊或者亚龙，就能和它们摔跤和搏斗，以磨练自己的力气和勇气。
“巴彦，巴彦！”
矿工大多数都是白骨先民，它们对于死亡倒是如同吃饭睡觉一样。有时候它们会因为本身结构过于脆弱，导致身体局部骨骼断裂，而被息壤拖入里面。如果能抢救出颅骨还有救，可如果脑袋被淹没，就无法生还。
死亡总是如影随形，那至少选择一个为部落战斗的地方去面对。
冰泳时，寒冷刺激巴彦的全身，会让他感觉到自己还在活着，还在战斗。
慢慢的，有其他黯裔战士开始理解和跟随他。
长尾黯裔瞄了一眼巴彦：“你才lv21？我都以为我lv34已经算是弱的那一类了。算了，反正大家都是废物，没什么区别。你的角色是什么？”
“这是一个好角色，只要在冰水里游泳就行了。”对方一脸羡慕：“我是【男扮女装的恶魔信徒】。”
巴彦问：“能将我的抚恤金给我的部落吗？”
黯裔们都知道，那轮黑日叫做黯日。当它升起时，能带给每一个黯裔更加强大的力量，它象征着不朽而辉煌的神话。
“原本之前雇佣黯裔，只会在黯尧国，咱们这些低等黯裔是没资格的。不过因为尧神大人的属神乌济王大人需要人手，就地过来招募，这可是好机会，去矿区干满20年，就能去黯尧国甚至是尧族文明那边，可比这冰冷的地方好多了！”
作为部落里最强壮的年轻人，巴彦经常被老人们说。
如果在矿区意外中死亡，可以选择一个指定人将酬劳和抚恤金交给那人。
黯日升起时就是大家的决斗日。
黑锻问了巴彦两个问题。
既然我们需要一个神，那我就得加把力气，如果能一直强下去，说不定就能变成神。
巴彦只是想。
那种异样怪诞带来的惊悚感，让巴彦也汗毛倒竖。
“寒1？”巴彦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巴彦为此而伤痕累累，被不少黯裔战士嘲笑愚蠢。
神明在这里。
……
巴彦于是说，我都可以接受。
巴彦却是其中少有的拒绝决斗的黯裔。
巴彦只是继续着自己的行为。他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能减少一些葬礼，让更多的孩子能健康长大，让老人们能活得更久一点。
这让黯裔战士们更是难以理解。
“可惜，神都离开了。”
巴彦认为，真黯裔就要干怪物与天灾！
他抱摔和击杀怪物们，他在黯日升起时疯狂挖掘土壤去寻找地下水源，他面对飓风时一个人抓住数以百计的羊的绳子，他无处不在，他什么也不怕面对。
这就够了。
神是对人照顾和仁慈的。
息壤并不是一种液态金属，也不是黏土，它会像是蛇一样仰起脖子，用不存在的眼睛四处张望。它还会长出许许多多的触须，探向四面八方，它甚至会模仿矿工变成人的形态，然后手里也会多出一把铲子，就像是被黏土覆盖挣扎的矿工……
“打赢一场天灾，比赢一百个黯裔战士还要过瘾！我跟着你了！”
“那边是尧神大人的领域，尧神大人和黯星大人关系密切，那边不同于咱们黯星，没有角色限制，而且更加灵活。”
杰哥兴奋地带巴彦过去。
“黯裔已经与普通人完全不同，这样做有什么用？普通人总归是脆弱而胆小的！”
他的锻炼日复一日，每天早上先推石磨绕着部落跑十圈，然后骑马去找熊，吃饱睡好，力气蹭蹭地涨。
矿区工作强度极高，所以只需要服役10年就能期满回到后方，而且还会得到尧族文明的分配工作，以及一笔不菲的酬劳。
从遥远的西边荒漠到东边的森林与丘陵，对抗天灾之人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量的年轻人，不论是否是黯裔，都朝他这里靠拢，他们学习巴彦，效仿他，然后变成所有人尊重的战士。
跟随进入矿区之后，巴彦才知道，自己从事挖矿的地方在极其危险的区域，这是尧族文明的一项大计划【息壤工程】。
负责招募的是一个身着盔甲，头盔里只有一团漆黑的人，它是尧族文明的先知，名叫黑锻。
一个路过的长有尾巴的黯裔停步，告诉他：“这里是黯星文明的外围，咱们这里是寒1。”
其他人见状，先是目瞪口呆，然后欢呼雀跃。
勇士们也因此而知道自己的名字：黯裔。
在井下不能使用全能石和火汽炉，要减少超凡力量，避免引起息壤活跃和暴起，会造成严重的安全事故，甚至整个矿井坍塌。所以只能依靠人力。为了减少压力和影响，矿工只能是普通体型，不能太重，巨人那样的大块头是进不来的。
“能接受高强度的矿区工作吗？”
……
“那也太危险了。巴彦，你真是鲁莽了……以后还有机会，那边是可能会死人的。”
他们是黯裔的战士。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很会说话嘛，与你这看起来老实硬朗的长相完全不同。”
巴彦记得很清楚，自己第一次提着铲子，来到井底的环形口处。
黑太阳总是出现，就像是金太阳掉落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