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宴苦笑一声,更加着迷的看向窗边的烛光。
也许是雨声太大,竟然没有听到身后的木门开了。
秦容玥一身单薄的纱衣,披头散发的从里面迈步出来,被风吹的摇摇欲坠。
“你这是做什么?苦肉计?”
沙哑的声音一落,世界都变的安静了,仿佛听不到风声雨声。
楼宴不可置信的回头,眼中的火焰简直要穿过风雨,点亮他黑暗的心底。
见他像哈巴狗一样,可怜的看着她,秦容玥紧蹙眉头,又走了两步,道:“楼宴,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出来不会去别的地方躲着,在我门口干嘛?装可怜吗?”
楼宴不知道被什么戳中了笑点,突然笑起来,然后两步跨到她身边,逼的秦容玥倒退两步靠在墙上,退无可退,伸手抵在他胸前。
“你做什么?”她是疯了才会在门缝里面看到他自残,然后出来。
就应该让他淋着,淋死了清净。
楼宴颤抖着握住她的肩膀,弯腰和她对视,“你是关心我的,是不是?”
秦容玥:“……”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关心他,是出来看看他死了没有吧!
到底害怕楼宴发疯,不敢说出实话。
刚才在屋里已经想清楚了,要让楼宴讨厌,让他自己开口和离。
楼宴不喜欢黏人的,他有自己的大业,觉得儿女情长耽误了他,夫人只是在他回来的时候,有一个睡觉的地方。
上辈子就是,她越是痴缠,楼宴走的越干脆。
她这边想着,楼宴已经埋在她脖颈里面,轻轻蹭在她逐渐凉下去的肌肤上,轻声道:“你再喜欢我一次好不好?”
突然一声惊雷,秦容玥一缩,捧着他的脸问:“你方才说什么?”
她没有听清,好像是什么喜欢之类的。
但是楼宴却像是死了一样,不肯再说话。
秦容玥望着像泼水一样的雨幕,冰寒从脚底板刺痛的涌上心口,心口一阵痉挛,脚背上面有拍打过来的雨雾,潮湿的感觉让她烦躁。
她凭着一股怒火出来,匆忙的连鞋子都没有穿。
现在是深秋,冷的像冰疙瘩一样的地面简直要了她的命。
秦容玥脚冷的结果就是,楼宴感觉到脖子绕上一双凉凉的胳膊,脚上一重,秦容玥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了。
她踩着他的脚背,站在他身上。
一切的意外来的这样的猝不及防,楼宴来不及反应,却第一时间换了一个姿势,双手擒住她的腰,将风雨挡在自己的背后。
她身上太凉了。
“这是作何?”
方才不是还恨不得他消失吗?诱惑都用了两次,现在又自己贴上来。
他想也没想就问出来了,下巴已经自觉的贴在她的发间,深深的吸了一口她发上的清香。
秦容玥晃了晃头,等头顶重重的感觉没有了,就抬起头和他对视,望进他难得有些迷惑的狐狸眼。
“我脚冷。”
脚冷,楼宴动了动脚趾,没有感觉到鞋子的存在,登时眉头就锁起来了,有些像上辈子一样的严厉,“你怎么不穿鞋子出来?”
难道她忘了后来寒疾缠身的日子,大夫说就是四肢时常受寒的原因,她一向不喜欢穿鞋。
原先还在他面前装一装,后来决裂,连装都不装了。
他越是管她,她就愈发变本加厉的光脚往外面走,当着他的面,后来惊竹轩里面就再也没有小厮了。
他赶的。
秦容玥终于从他脸上看到了熟悉的气恼,觉得自己做对了,更加娇媚的道:“我不是着急吗?”
楼宴明显一颤,许久未语。
秦容玥是被冷风吹的不行了,手指在他耳垂的地方轻轻掐了一下,让他回神。
楼宴回神了,直接把她打横抱起,用脚关了门。
一下子从风雨中到暖和的屋子里面,秦容玥没有忍住打了两个喷嚏。
楼宴赶紧把人放在床上,裹上两床被褥,转身倒了一杯茶,皱眉喂给她。
吹了一会儿冷风,不要感冒了,楼宴想到她会生病,柔柔弱弱的躺在床上,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在那苦寒之地,她油尽灯枯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就更加阴沉了。
这模样在秦容玥看来,可是开心的不行,把脸藏在被褥下面偷偷的笑着。
楼宴不开心了,她就开心了。
见他放了杯子,直起身子就要离开,秦容玥觉得发挥自己演技的时候到了,迅速把手伸出被窝,拽住他的衣袖,杏眼雾蒙蒙的望着他。
他的衣袖是湿的,她怎么可以牵呢?
楼宴锁眉,狐狸眼里面都是不悦,道:“快松手。”
别过了冷气儿。
秦容玥见状委屈道:“你要去哪里?”
楼宴一愣。
分不清她现在的套路,方才谈和离那样的绝望,都是梦不成。
秦容玥想了想,痴缠他就对了。
但是自己转变有点大,她纠结着,潋滟眸子像的不经意看到窗户边上的闪电,然后缩了一下脖子,小声道:“我怕打雷。”
所以我拉你只是因为怕打雷,没有别的意思,我还是生气的,秦容玥的脸上带着这种意思,看的楼宴火气蹭蹭蹭的上冒。
这都是什么烂招,关键他还心有波澜。
她不是已经不怕了吗?
楼宴打量着她,灼热的眸子像是要把她看穿。
他这样的表情不是高兴就对了,秦容玥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不显,可怜巴巴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