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像扇门?”
“看着像。”
路德维希从不记得自己的寝殿附近有如此粗糙简陋的装饰。四周有些粉刷迹象,似有装修的样子。
“是扇门!”眼尖的德卡尔指着木板之间的缝隙喊道,“里面似乎还有东西。”
这就应该不是为了装修墙面而临时安装的木条。而是为了掩饰什么。
“揭开它们。”
一声令下,路德维希自己先将佩剑砍向木条,飞溅起木屑,也引来附近的护卫,惊慌失措提剑而来。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正好。”路德维希没有回答,反将护卫手中的剑夺来,交给德卡尔,并且命令道:“借来热一**,待会儿还你。”
“陛下,要砍这些木头,微臣可以帮忙。不过,这些可能是修补漏水墙面临时加装的。”
“就当没看见,别说出去。”
路德维希不等人解释完,嘱咐过即刻赶走了人,又与德卡尔两人砍起木板。很快,断裂的木板被卸下,里边果真如德卡尔猜测的那般,是扇木门。不过普通的就如一般侍从休息的房间。
“让我来吧。”德卡尔看得出路德维希有多好奇,抢先替他抚上金属的门把手。一用力明显感觉里面锈蚀得厉害,但转动几下还是被他打开。
掀开的一刻,一股陈旧灰尘的味道迎面而来。
“不过是间休息室。为什么要被钉死?”
路德维希还是先一步走向房间内最大的家具,一张被书籍纸张与尘埃铺满的书桌。刚拿起一张薄纸,脆弱地稍稍一抖,上面的灰尘直把人呛得厉害。
“没什么特别的,我们还是走吧。”虽然两人并未发现有何危险,但德卡尔隐隐感觉这样的行为有些不妥。
“这是我的寝殿。这间屋子自然也该归我所有才对。”对于发现这一新奇之事,路德维希还带着点好奇与兴奋,“或许,这间屋子的主人是有什么隐情在身,才让他的居所尘封,却又不毁掉它。”
的确,如果真正是无用的东西,尽早消失毁去才是。德卡尔也觉得有理。
“看得出,屋子主人是个很勤奋的人。看这些书架上的书籍,还有桌上的纸稿。可是比陛下学习以来使用过得都多。”
被路德维希狠狠瞪过一眼,德卡尔微笑着也一样举起一份纸稿。上面密布的文字引得他无意朗读起来。
“……臣以下提议,只为社稷之未来考虑。自身不惜,为民请命。王贵之责不仅宫廷内,更应涉及廷外。不仅在臣民,更应及农奴。臣非贵胄之血统,因机缘而获恩宠至今,为王之将来,舍命请求……”
“求什么?”没想到德卡尔随意念的话,一字不漏都被路德维希听得认真。
“这人好大的胆子啊,是解放农奴的提案。”德卡尔将纸递给路德维希,“看来这人十分看中民众与贵胄的关系,想借以缓和矛盾。但这不仅大胆也太多天真。就今日陛下一个‘燧火枪’的词,那些老顽固都没敢提。这人却是要生生动摇他们的根本。”
“老顽固里可还有你的父亲。”
“这人怕是就因为这项提议,才被消失于王廷内吧。”德卡尔猜测着。
“你听说过有这样一号人物吗?”
德卡尔摇头,又道:“按理说,如此大胆的发言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风波。王廷内不会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才对。”
“的确。我也从未听说过。”路德维希思虑片刻,急忙喊道,“德卡尔,帮我把这些稿子收拾收拾。”
“我的陛下,你又想干嘛?”德卡尔又怕他做出私藏燧火枪那样的事。路德维希转过头来露出甜美微笑,印证他的想法。
“记得,再把门给掩好。”
又到一个惜福日。这是近十年前才添加的节日。并非为了庆祝什么,也没任何豪华隆重的庆典,而是为了拉近与民众的关系,王廷内颁布一些惠民举措。有时作为王廷内的主人也会显身,与前一年中遭遇苦难的民众一番鼓励与祝福。
不论现实的意义,起码在表面看来是与民有利。但作为年轻的王者对每年这样的过场有些疲倦了。这一次,太后更是提出要替他去民间走走看看。
“为什么母后要在十年前多增加这个节日?”路德维希曾对娜塔莉问过,“是为了父王吗?”
这答案娜塔莉一直没对他表示肯定,或是点头示意过。但从她沉重的表情中还是能知道一些,必定是有无法道尽的原因。
如惯例,乘着宫中显贵的马车,缓缓驶过培都拉最热闹的街道,一侧道路都是欢迎的民众,热闹非凡。但娜塔莉避开了这些,却是让随行护送的人员走最冷僻的道路去。
这样的小道其实很多,但随意挑中的那条必定是同样的脏乱不堪,散发着异味。
“太后,还是回宫吧。这里实在过于不堪。”随行的侍从劝说着。但娜塔莉固执己见,道:“路德维希总说我这是走过场呢。”她苦笑着,“其实他并不知道其中的含义。你们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