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昔昀并没有睡着,我轻揉他的发,对他说:“它们将会被送走,不会再被威胁了。”
他不语。
终于把五针打完,我们离开了病室。
为了让他散心,驱走心中阴霾,我解开了他的手脚拷,任他在园中自由活动。
我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他因为脱离束缚后,反抗我,伤害我,逃离我,曝光我……我又该怎么办。
一切都是宿命。我想。
我逃脱不了父亲遗传给我的罪恶因子,但良知偶尔会找上门来,对我说:能做的都做了,让他自己选择吧。如果你还是个人的话。
其实是不是人对我而言不太重要。
只是良知常在深夜敲开我的门,吵醒我,明知它是故意找茬,我仍坐立难安、没法平静。
所幸我担心的事一件也没有发生。
他什么也没做。
甚至没有必要情况房间也不出。
我耍巧般运用黑暗效应的原理,有意在黑暗里与他相处,放柔语调,态度温和,满足需求。其他的美化则交给黑夜。
降低他的警戒心,卸下防线,相信我,依赖我,服从于我。
用态度的反差催生出廉价的感激,再用廉价的感激冲刷过去的恨意。
重新定义情绪标签,害怕换成依赖,惊恐换做心动,伤害换做都是因为爱。
多么严密的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