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正在小心的拆开包裹,铮亮的胡桃色漆面儿露了出来,做工精美的曲线反射着迷人的艺术光芒。
祁婧的眼睛一热,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老爸是音乐老师,从小就教她练琴。
在这八十八个琴键上,着实吃过不少的苦。
自从结了婚,已经五六年没怎么摸过了。
从前许博工作忙,自己百无聊赖的时候,也曾动过念头,希望借十指之间跳动的音符排遣空闺寂寞。
然而,家里没有琴,别说钢琴,一件儿乐器都没有,唯一跟音乐沾边儿的恐怕就是手机了。
说起来也惭愧,跟许博结婚这么多年,都不曾为他演奏过一首曲子,十几年的功夫都白练了。
其实,她后来也意识到了,那时缺的根本不是丰富生活的情趣之乐,任何世界名曲,也无法弥补心里的真空。
当然,事实同样证明,超大号的Ji巴也tm做不到。
走出深渊后,唯一的一次跟钢琴打照面儿,是在许博费尽心思设计的婚礼上。
那首《梦中的婚礼》她只听了一半,就迫不及待的拉男人入洞房了。
自那以后,她几乎连自己会弹琴都忘了……今天这是怎么了?理工男也玩儿起艺术情调了么?家里这么窄,居然弄一架三角钢琴来,真是土豪级的钢铁渣男啊!祁婧忍着眼泪,脑子热烘烘的走出来,一头扎进那人怀里,顾不上太太风范,淑女矜持,在他嘴上「啵儿」的亲了一口。
「噫——」背后传来海棠的嘘声。
许博搂着娇妻一脸宠溺,「我可不懂琴,是岳寒惦记着他婧姐,说这琴是世界顶级名牌儿,不肯便宜了别人……」「那——我可不可以也抱抱他啊?老公……」祁婧扑闪闪的大眼睛噙着晶莹的泪花花,估计不知道怎么撒娇好了,居然斜咬着下唇,提出了这么不守妇道的要求。
许博一愣,立马t到了某个爽点似的,耸了耸肩。
只见许太太回给他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媚眼儿,娇躯倏然一转。
岳寒站在一旁,自然把话听明白了,却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没脸没皮势不可挡,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还是被一波重重的乳^浪拍在了秒速勃起的沙滩上,一张脸立时热得卷了边儿。
「喂喂喂!这里还有小朋友啊,你们……毒性太大了吧?」随着海棠的娇声呵斥,书房里也接连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许博谐谑的坏笑着,一抬眼正好对上李曼桢的目光。
相望片刻,已经不知道多少勾连着伤风败俗的想象被心领神会,吃干抹净。
李曼桢峨眉微蹙,小嘴儿一嘟,似笑非笑的转过脸去,给男人留下一片雪白的脖颈。
许太太浪够了,双手撑开岳寒的胸膛,晕着脸儿客气起来。
「你们都还没吃饭吧?阿桢姐,家里还有什么,我们再做几个菜?」李曼桢还没答话,许博抢着说:「不用了,等会儿我领他们几个下去吃」「那一定渴了,」许太太乐颠颠的去开冰箱,拿了几听冰镇饮料出来,拿托盘盛了,往岳寒面前一抬,等他拿了一听可乐,端着盘子走进了书房。
许博和岳寒对望一眼,也跟了进去。
这间书房跟主卧一般大。
原本用来小憩的一张单人卧榻已经拆除打包。
墙角的盆栽和窗边的沙发茶几也被移到了书桌边上。
空出大半的地板空间,安排一架钢琴只是稍显局促。
祁婧把托盘放到书桌上,一脸兴奋的凑近钢琴,偶尔帮忙递个工具,大部分时间只是在边上打转转。
两个小拳头不时的攥紧又松开,不时抬起的双臂间,巍峨的乳^峰随着脚步不停的地震。
海棠凑到许博旁边,羡慕得语无伦次,「姐夫,你可真疼嫂子!」又歪着头打量了一眼岳寒说:「小子,这琴多少钱啊?」岳寒被盯得不自在,结结巴巴的说:「值八……八十多万吧,给许哥打个折……」「乖乖,二手的还那么贵……」小海棠咬着牙的样子像要抢银行。
「已经半卖半送啦,这个档次的琴,市场上可没这价儿!」许博一拍岳寒的肩膀,「回头我得登门谢谢阿姨!」「你不是说不懂么?这会儿又门儿清了……」海棠嘟哝一句,也凑近了去看热闹。
小伙子们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把三个凋工精美的琴脚装好了。
一个娃娃脸儿的家伙还特意支起了琴盖,朝许太太特绅士的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祁婧压着雀跃,伸手一捋裙子,坐在了琴凳上。
试了几个音之后,扭过头来笑望许博一眼。
回过身时,一串串珠玉般清亮,繁星般梦幻的音节流淌出来,正是那首没奏完的《梦中的婚礼》。
「哇——」海棠的惊叹立时忍不住了。
回望许博和岳寒,两个人的笑居然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岳寒的下巴和着旋律知音而动,许博的眼睛微微眯着,色欲更浓。
一曲终了,房间里响起了掌声。
祁婧起身行了个英国范儿的屈膝礼,把饮料分给小伙子们。
一帮人才出了书房。
许博拿起皮包准备出门,对祁婧说:「今天高兴,不如开个party吧!把唐总,可依还有徐医生都叫来,听你弹弹琴!岳寒,把你的吉他也带来」「好啊!」许太太笑靥如花,「那你要早点儿回来!」许博温柔一笑,「我嘛,得请个假,晚上有个饭局」说着,转向海棠,「你老公我也得征用,你就给婧婧帮帮忙,别开小差儿了哈!」祁婧听了脸色明显降温,还是听话的点点头,「那你少喝点酒,早点儿回来……」「放心。
对了,二东那两口子我也给你呼来,还有……嘿嘿嘿!」光这几声yin笑,许太太已经有所预感,果然听见许博四六不靠的来了句:「如果马戏团里有大猩猩,狮子王什么的,也可以拉来助助兴哈!」祁婧正给臊得找不着词儿,身后的海棠憋不住了,「我说,甜得都发腻了啊,多少胰岛素也顶不住你们这么高脂肪无添加的堕落。
赶紧的吧,几个孩子都还饿着呢!」许博「呵呵」一笑,领着一帮人出了门。
也不知哪个小子懂事,扔了句感人肺腑的礼貌:「谢谢阿姨!」海棠姑娘石化当场。
男人们走后,三个女人围着餐桌坐了下来。
「阿桢姐,咱家的那个烤箱能做什么好吃的点心?正好晚上也让大伙儿尝尝你的手艺!」许太太第一个惦记上了阿桢姐这个高级面点师。
李曼桢也似被她的兴奋感染,笑着起身,去房里拿出个白色皮革封面的小本子。
「你们都喜欢吃什么?我这儿可有上百种,不过家里东西差太多,现在就得抓紧准备」「不是吧姐!」海棠亮着大眼睛一把抢过了本子翻看,「你们家天天过的什么日子啊?光点心就预备一百多种……」祁婧略一筹谋,拿出手机,「阿桢姐你做的什么我都爱吃,就怕被你给喂出肥膘来。
你们俩研究着,我先去打几个电话。
等下咱们一起出去买东西!」说完,走进了卧室。
第一个拨通的电话是打给唐卉的。
两人天天在办公室见面,下班后在一起吃饭逛街的机会却不多,有了这个由头,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骨灰级的闺蜜。
唐卉正好跟可依一起加班赶材料,不免听了一耳朵秦爷草莓味儿的调侃。
也不知道是否包含对小男朋友请假讨好女神的不满。
郑重的邀请过艾琳之后,祁婧想到了莫黎和程归雁。
特别是程归雁。
也不知道这位姐姐对那个惊世骇俗的真相有没有排异反应,不方便鲁莽的打电话,就让唐卉把电话给了可依。
「怎么着,是想要全世界都知道老公给你买了新玩具啊?」领会领导意图之后,可依的刻薄话一个字儿都没浪费。
祁婧不但没恼,反而美滋滋的憋不住得意。
「对了,还有罗薇,也归你管吧!」挂断电话,祁婧又拨给朵朵。
那边倒是很痛快就答应了,顺口就问:「要不要我把罗教授也叫来认认门儿啊?」「啊……好啊!」祁婧忙不迭的回应着,居然有一种被窥破心机的感觉。
她怎么总是一副高瞻远瞩一览无余的调调,连登没登过门都了如指掌呢?他们俩到底啥关系?这些天,跟罗翰的相处亲近自然,人畜无害,同时又貌似进入一种摒除邪念,灵肉分离的境界。
处于这种微妙的临界点上,祁婧觉得享受,也在进退之间颇费踌躇。
许博既提出来,自然表明了他的态度。
在爱都那种地方,作为一个尽量委婉表达骚浪贱的红颜知己,祁良家怎么作妖都可以在放下酒杯后安全撤退。
可作为许家大宅的女主人,这个邀请就难免掺杂了引狼入室的意思,或者说,会不会被理解出更多的不矜持,不克制呢?本来最后一个电话要打给他的,心里也一直盘算着该怎么说。
「这下省事了,这个朵朵!」祁婧心里念叨着,走出卧室。
海棠已经在一页纸上列了十来个点心名字,有的连听都没听过。
李曼桢列好了采购清单,三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推着婴儿车下了楼。
周二午后的家乐福人不算多,琳琅满目的货架间,偶尔还有点儿空荡荡的感觉。
海棠和阿桢姐各自推了一辆购物车,分头开始行动。
祁婧只负责淘淘,跟在海棠身后,边逛边聊。
「你跟大春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要个娃?」不是许太太庸俗,实在是替这两口子提着心。
之前提到二东上听,就是想给她提个醒儿,被岔开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海棠听了这话,脸冲着货架发出一声轻叹。
祁婧见状试探着问:「怎么,还没过去呢?」「我也不知道……」海棠捡了两罐儿奶油,精神明显低落下来,「姐!你说……男人是真的在乎那事儿么?我越来越煳涂了……」「怎么了?」「大春他……他不行了……」海棠望了祁婧一眼,愁眉苦脸。
「啊?」祁婧有些愣怔。
据许博所说,那时也曾阳痿过。
可貌似只是因为手yin过度。
后来被程归雁给治好了才告诉她的。
她自顾不暇,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行」海棠推着购物车边走边说:「他老让我讲以前的那些事,一边讲一边用嘴给他弄……可一进去就……」祁婧心里一沉,想起坝上那晚,两对夫妻隔着灯窝此起彼伏的激情。
那时的大春可是生龙活虎,梅开二度。
现在这样,明显是心理上有了阴影。
「后来,我就直接用嘴给他弄出来,他还非让我咽下去……你说他不行吧,要求却越来越多了,让我……让我穿那种衣服给她看,还要摆各种各样的姿势,一边看一边……」海棠停顿片刻,怯生生的看了祁婧一眼,接着说:「姐,你说他是不是真嫌弃我了,觉得我太脏了才这么……」「别胡说!」祁婧语气坚决的打断她。
「我觉得他就是故意作践我……他肯定觉得我被那么多男人肏烂了……」「不是的!」这么刺耳的字眼儿让祁婧本能的抵触,不知怎么就激动起来,盯着海棠的大眼睛,压低了声音说:「你还爱他吗?」「爱啊……」「那你觉得他还爱你吗?」「他肯定也爱我,不然也不会……可是……」「那我觉得,他只是在找回自信……」这种事之后男人是怎样的心里,祁婧不懂,但毕竟是亲身经历过的人了,感觉有时候比道理靠谱得多。
脑子里拼凑着许博给他讲过的细节碎片,许太太觉得胸口涌动着一股热流,不吐不快,迅速的组织着语言:「男人其实并不像我们以为的那样好面子讲原则,有时候他们也挺脆弱的……大春他可能只是确定不了你还爱不爱他,身体上才除了问题。
我觉得你应该想想,还有哪儿做得不够」越是说下去,祁婧越觉得庆幸,那时候自己是积极检讨,努力反省的,是真正把许博当成了贴心人,无论多难堪,多羞耻,都愿意把心里话跟他说……「有过多少男人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重要的是将来你们怎么相处,其实现在正是一个机会,把你的心掏给他。
如果能让他对你有信心,有把握,就算当着他的面跟别的……」脑子里轰的一下,祁婧的舌头停在了半空。
「跟别的……跟……」——完了!这一卡壳,本来可以理解成大胆假设的话也变得说不清了,搜肠刮肚,除了「男人」两个字,什么也接不下去。
最糟糕的是,海棠焦虑又茫然的目光迅速从迷惑转成了惊诧,已经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亮了起来。
「总之……只要感情在,坦诚相待,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祁婧推着婴儿车向前走了几步,拐进了另一个过道,耳根子都发起烧来。
身后的购物车吱扭扭的跟着,没人说话,沉默彷佛把所有的猜测都压成了铁证。
骂了一万遍「你就是个傻逼」之后,许太太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海棠乖觉得出乎意料,也可能是在悄悄消化,半天没再提那茬儿。
直到把清单上的东西都买齐了,走向收银台的路上,海棠才漫不经心的说:「姐,说了你别生气哈……」「那你还是别说了,没准儿我会!」祁婧汗毛都竖起来了。
「嘿嘿!」海棠的笑声有点儿没心没肺,又阴险狡诈:「我发现大春手机里,你的照片都是加星收藏的……「你再说我真生气啦!」「不是姐!您看您这身段儿,您这pi股您这腰,这大扎儿就更别说了!全世界的男的见了,都只能有一个……哎哎哎……好了好了不说了,别生气……阿桢姐,阿桢姐来了!」「你别有的没的瞎想,他就是跟我说说而已!」虽然此地无银三百两,祁婧还是勉强找补了一句。
回到家已经快三点了,趁淘淘没睡着,祁婧进屋再喂一遍奶。
安静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刚刚的尴尬越发让她不安起来。
都怪自己,安生日子过够了,非得在别人的家务事上多嘴,一不留神,把自家的大秘密给捅漏了。
「一定是那个家伙,半夜里跟家政嫂玩儿真心话大冒险,让自己潜意识里放松了警惕!」那丫头鬼精鬼精的,表面上嘻嘻哈哈,肚子里不知怎么男盗女娼的复原真相呢!与其让她自己瞎猜,不如当面锣对面鼓,把话说清楚。
至少,还能嘱咐她千万别传出去,尤其是大春,许博在兄弟跟前还是要做人的。
再说了,这种事虽说不得,听上去大逆不道,却末必是错的,更不是什么下流的罪过。
这一年来的日子有多舒坦,多开心,多享受,谁能比自己更清楚呢?跟海棠认识时间虽然不长,却可以肯定,她是个聪明率真的好姑娘,一直把自己当成知心姐姐,连那么不堪的过往都和盘托出,足见信任。
而自己既然说漏了嘴,再含煳其辞躲躲闪闪的,于事无补不说,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
想到这,祁婧朝外面喊:「海棠,你来」「哎!」随着一声响亮的答应,海棠走进了房间。
「把门关好」祁婧轻声说。
海棠利索的关了门,重新坐回床边,「姐,啥事儿?」祁婧被她貌似天真实则古怪的大眼睛一眨,竟不知从何说起,闷了半天才开口:「你觉得,我跟你姐夫……我们的情况怎么样?」「什么情况?」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海棠直接指出含煳其辞的地方。
「哎呀,就是……就是夫妻感情呗!」「好啊!好到羡慕死人了,不管当着谁都又是亲又是抱的,我都替你们害臊!」说着,海棠忍不住掂了掂淘淘守护着的大奶子。
「那——那你觉得,他为什么并不介意我找别的男人?」拼着呼吸不畅,心跳加速,祁婧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这次可一点儿假设的意思都没有,完全是事实的陈述。
然而,海棠姑娘却仍不满足,凑近了许太太肩头,压低了声音问:「你真的找过了?」圆圆的小脸儿上,大眼睛占了三分之一,满满的都是激动!祁婧红着脖子别过脸,再三鼓勇之后,又回过头来,盯着海棠的眼睛点了点头。
「是岳寒?」海棠的眼睛更大更圆更亮了。
祁婧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那是谁?」海棠的胸脯开始不住的起伏。
「你不必知道是谁……」祁婧这时候反而不紧张了,开始气定神闲的娓娓道来:「我告诉你的目的,一方面是不想让你瞎猜,还要严格保守秘密!另一方面,是想让你明白我在超市跟你说过的话」「一个重感情的男人,末必需要肉体上的占有来证明爱的真假。
而且,感情上的满足,也不是贞cao这种东西能提供的」「你想让大春知道你爱他,要给他的是一颗完全敞开的心,守规矩的身体不但远远不够,甚至不一定是必须的」听着听着,海棠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愣怔片刻,忽然眼圈儿一红,两颗泪珠「唰」的滚了下来。
「姐!你说我是不是不可救药了?」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这下晴转小雨出乎了祁婧的预料,担心的问:「怎么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哭」「姐,我实话跟你说吧!」海棠一抹眼泪,「昨天晚上,我去见了个人……」「见谁?」「就是那个裘老板,裘志国,你应该见过的」「裘志国……我见过?」祁婧一脸懵逼。
「就是……就是那天……你跟朵朵去救我……那个……」海棠的泪水又决了堤。
又瘦又高面目阴森的男人形象浮现出来,祁婧一下想起了那个把海棠抱起来肏的裸体男人,心头不由一颤。
「哦!他怎么……」说了一半,似乎明白了什么。
海棠看她表情,点了点头:「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禽兽,号称黑白两道都走得通,其实就是个大混子。
我来北京就是为了躲着他,没想到,冤家路窄……」「那他昨天找你干什么?」「买房子,找我给打个折……」「借口吧?」「不是,他真买了,两套,订金都付了。
可是,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没底,他是个特别阴狠的人,昨天签字的时候,电视里就放着那天的……」说着说着又要哭,拼命忍住了,「他手里还有很多我的视频,都是露脸的,我老觉得他另有所图,肯定有,就是猜不到他会怎么对付我……」「那他昨天有没有对你……」祁婧担心的问。
海棠擦着眼泪摇头,凄然一笑:「怀里抱着俩呢!」见祁婧叹气,也跟着颓然一松,望着虚空继续说:「这些事,我都不敢跟大春说,怕他受刺激……你说,我怎么可能给他一颗完全敞开的心呢?我跟他亲热的时候动作都不敢太大,怕他有什么想法……」听了这话,祁婧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慷慨陈词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
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是力所能及的选择。
相比海棠面对的人间之恶,陈京玉简直就像只臭虫。
「海棠……」拍了拍那娇小圆润的肩膀,祁婧安慰着,「你也别灰心,世上没有渡不过去的河,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姐会帮你!」说着,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
海棠擦了眼泪又擦鼻涕,深深吸了口气,摇头苦笑,靠在了祁婧肩膀上,拎起淘淘软乎乎的小手,揉捏着。
「真的……不能说么?」祁婧一愣,旋即了然,这人心大起来直叫人忍无可忍:「你个死丫头,眼泪还没干呢,真是无药可救了!」「你不告诉我,我就告诉大春,看他还每天存你照片儿不!」「你!」「嘻嘻——姐!我保证!我保证还不行吗?用我的性命保证,谁也不说!」「……」「姐——我最丢人的事儿都告诉你了,我谁都没说过,真的!」「绝对保密!」「绝对!泄露半个字我一辈子得不到大春的原谅!」「……」十分钟后,两个人走出房间,在李曼桢的指挥下,参加了制作美食的战斗。
刚把战场铺开,门铃响了。
祁婧放下电动打蛋器,跑去开门,竟是岳寒。
手里还拿着一摞厚厚的乐谱,看上去都是有年头的收藏。
「姐,我吉他坏了,今儿晚上就听您弹琴得了。
那个……可依叫我先过来打打下手,帮帮忙」这不会说谎的孩子,连许太太这样没心眼儿的都一眼能看出来。
这么听女朋友的话,吉他就是摔也得摔坏喽!「好啊!可依最会办事了,专门派了个心灵手巧的来,去洗洗手吧!」祁婧热情的接过乐谱,招呼着走进书房,刚转身出来,电话又响了。
拿起一看,心跳开始加速,连忙钻进了卧室——打电话的,居然是陈志南。
「喂,领导!」祁婧尽量让声带放松。
「哦!呃——那个……不忙吧……说话方便吗?」电话那头的领导同志居然连个称呼都没说。
「方便,您说……」祁婧尽量简洁的应答着。
忽然觉得,此刻的陈志南恐怕比岳寒还更像个忐忑的小男生,脸上便浮出引人遐思的笑意。
「是这样的,快过五一了,咱们单位想在节前组织大家放松一下,吃个饭,唱唱歌什么的。
初步定在礼拜五,你有时间吧?」本该芳姐通知的事,大领导亲自宣旨,足显皇恩浩荡了。
措辞虽低声下气了些,官腔还是习惯性的浑厚饱满,光是那磁性十足的男中音就听得祁婧心头怦然。
「领导,我都是快辞职的人了,就不去了吧?」不知为什么,忽然特别怀念那天晚上车里的莽撞襟怀,彷徨求告,祁婧故意推辞着。
「那怎么行?你可是咱们单位的业务骨干,就算辞职了,也得让大家送送你嘛!」「那好吧,我去。
在哪儿?」「哦,爱都a座四楼,下午六点」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