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学生答辩完,毕业生的作品展立即开始展出。
何依竹的忙碌告一段落。
学院出面和附近的遗址博物馆谈拢,借到了院里毕业生作品的展出地点,展出时间为期一个月,每个班每天都会安排两个学生在各自班级区域值班。
展览开幕的第一天,梅怀瑾开车送何依竹出门,今天学生们和院里领导都在,会拍院里毕业大合照。
车停在树荫下,梅怀瑾拿着伞和包一起递给她,叮嘱她:“今天太阳大,待会你在馆里多待会,晚点看人少了,我就去找你。”他知道何依竹性子慢,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这孩子走太急,造成出汗太多又着凉。
包里放着薄荷糖和解暑片。这孩子并不喜欢风油精或者清凉油的味道。
何依竹点头应着,彼此亲吻后,乖巧地等梅怀瑾给她戴好口罩后说:“待会见噢。”
梅怀瑾点头,看着她走得不急不忙,笑了起来,等她身影转过墙角,才打开自己手机,开始练习念白。昨夜临时接到正在参与音乐综艺录制的朋友电话,邀约他帮忙参与一首歌。
决赛现场,每位导师都有被安排唱一首自己的作品做开场,朋友准备用自己新写的歌,梅怀瑾就负责歌曲中大段念白。
时间比较紧,明晚直播,梅怀瑾明天早上就要到达现场跟着彩排。
何依竹还是踩点的习性,慢悠悠地。
反正院里领导,一个比一个深谙晚点的意味。果然,她到现场时,院里领导没来几个,等了差不多半小时,才终于人齐能拍。
拍完院里的,还会再拍一遍班级,何依竹和同事一起站在第一排,配合着摄影师的要求做动作。
毕业照前些天已经正经拍过,顶着大雨,一个早上所有人都淋得透透的。回去何依竹就发烧了,特别满足地过了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没有工作打扰的生活。梅怀瑾怕她感冒反复,这几天很是注意。
有学生想和何依竹合影留念,眼泪汪汪地说:“何老师,我舍不得你。”这一哭,可不得了,跟捅了马蜂篓子似的,带哭了一片。
何依竹哭笑不得,忙揶揄:“喔唷,哭了就不美了。舍不得我啊?我看是舍不得我们家梅老师吧?”
众人瞬间破涕为笑。
博物馆最好的位置,留给了服装设计走秀,走秀台下围了一群人,大多是本地市民过来看热闹。
何依竹站门口隔着一段距离看了会儿,才往里走,第一个展厅是国画班,第二个展厅才是何依竹班上的作品。作品按尺寸划区悬挂,长卷和手札、册页都特地增加了陈列柜摆在中间。
何依竹走到产品设计展厅里,瞧见了一个小巧可爱的设计,有点喜欢,想买下来,便去问值班的学生,找来该作品的主人询价。
那个学生过来一看到是何依竹,顿时睁大眼睛,连声问:“何老师您自己买?”
“是啊。”何依竹有些摸不着头脑,“想摆家里呢。”
学生很高兴:“啊真的啊!!那这个不要钱,我送您了!”
这么激动,何依竹好像明白了什么。
噢——
果然,她接着听到:“我我我能用这个换您先生的签名吗?我喜欢他好几年了!不好意思,这可能有点冒昧!”
您先生,何依竹一听就觉得这学生真上道。
“毕业作品,很难得的,这么便宜就换了,你舍得啊?”
这个学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期期艾艾地回答:“我觉得是我赚了。”
何依竹笑了。一时不知道是该夸梅怀瑾帮了忙,还是骂梅怀瑾碍事。辛苦完成的作品理应获得相对应的报酬,这么一扯上人情,帐算得不清不楚。
不过这样的情况,本身很难界定谁更值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