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力气上班,没有飢饿的感觉,也没有想睡的感觉。
只觉得好累,即使什么都没做,也觉得好疲惫,连呼吸都快喘不过气。
落在地上响个不停的手机,终于放弃震动。
我把头埋的更深些,但这时竟然从床外飘进一丝的呼唤。
那个呼唤,就像是谁手持着一把苍蝇拍,把我耳边嗡嗡叫的虚幻声音全部撵走般。
「梁哲瀚!梁哲瀚在家吗!」温雅英的声音穿过家门板,绕进我的房间,让我倒抽一口气。
当整个世界都放弃你,连你自己都不愿意拯救自己时,却有那么个人愿意伸出手,愿意尝试把你从深渊中拉出来。
「走开……」我摀着头,乾瘪的声带只剩气音。
我已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梁哲瀚!你在里面对不对?在里面就回答我!快开门,不然我要叫警察了!」
「……」假的。
「梁哲瀚!警察来了喔!」
「骗人……」
「梁-」话未完,就被一道巨响盖过。
碰!
旧公寓家门真的被攻破,十秒鐘后声音的主人与警察出现在我房间门口。
这不是虚幻的声音。
「我真的是很讨厌处理近江旧公寓的报案,怎么又是你?是又怎么了?你们家到底有多少案件,我很忙好吗!」负责查办母亲遭刺的愤怒鸟警员说,他的眉毛展开像条老鹰。
「好了,你可以走了。」林黛像是理所当然地说。
「啥?」愤怒鸟警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你……你刚说看到有人被绑票?」
「有吗?我有这样说吗?」林黛转转眼珠子。
「而且这间屋子不是已经被查封了吗……」愤怒鸟警沉下脸。
「恩?比起有警员收取贿络,我们夜闯查封的法拍屋,没什么吧?」
「……」愤怒鸟警咬牙怒视。
「您已经完成任务了,谢谢。」林黛表情像是刚完成报復,嘴边带着畅快微笑。将愤努鸟警「请」了出去,愤怒鸟警哑口无言,瞪瞪林黛并气呼呼地离开。
林黛在床边坐下,久久没有说话,半响后她忽然噗哧笑了起来,像是有人骚她痒般,笑声蔓延了整个沉闷房间,笑到她整个人抱着肚子弯坐在床边。
「……」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你是想这样问吧?梁哲瀚。」
我维持着背对她的捲曲姿势。
林黛在我房间走动,像隻好奇又高雅的猫咪,我掀开枕头瞄向她,她正在观赏着我书桌上跟温雅英的合照相片。
接着她像是终于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伸手拖出床底下的黑色东西。
木炭。
「……」
「我们抢到大北电的供应权了。」林黛说。
「什么?」
「我们公司的商品可以卖到大北电了」
「恩……恭喜你。」
「是我们。」
「随便。」
「还有,」林黛微笑盈盈说,「你的研究专利,大北电有兴趣,已经有经理愿意出资金合作,你可以继续你有专利研究了。」
「那个研究我早就放弃了,而且那也不是我的专利了。」
「干嘛放弃?因为没钱赚吗?你放心,这个报告昨天我已经去找工程部老闆提过了,他也同意你继续。」
「……」
「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去公司查,专利研究已经上了系统网站,你不快行动等等就被别人接手了,所以你,」林黛没好气的说,「我都做到这样了,你振作点好吗?梁先生。」
林黛把一包未开封的木炭拎起,慢慢走到窗户边,探头出窗外。
「为什么你要做这些?」我问。
「为什么?」林黛水滴状的双眼引着头颈看向天花板,重复我了的问题,像在思考地皱起眉头,接着她松开眉头,把手上的木炭扔出窗外,转正脸对我微笑,皮笑肉不笑地,像猫咪在玩弄爪边猎物,她双脣开闔,轻轻地说出原因,那秒,我们对视着,彷彿时间静止般,她的瞳孔是一层迷雾,我看不清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叩。木炭落在地上,发出碎裂开、朝四处撒开的声音。
「因为我喜欢你。」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