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长意顺着纪浏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邹遂确实在街道旁边走着,不一会儿居然进了他们现在待着的这家跌打诊所里。
纪浏反应快,连忙开口:“叔叔好。”
舒长意愣了一下,好一阵子才开口:“……爸。”
“乖。”邹遂似乎在强忍住嘴角的笑意,“怎么在这里?受伤了吗?”
“叔叔,是我受伤了,舒长意陪我来的。长意好好的,没事呢。”纪浏解释。
“是吗?”邹遂坐下到舒长意旁边,“你脚上的伤好了?”
舒长意没想到邹遂还记着这件事,他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接着邹遂就拉过他的手腕:“我带你去给医生看看。”
“只看脚吗?我……我没带钱……”舒长意急得开口。
邹遂微微蹙眉:“你还伤了别的地方没好吗?”
说完他俯下身去看舒长意的脸:“脸不肿了,嘴角也愈合了。带儿子来看病,当然是爸爸给钱。”
舒长意连忙摇头:“没,没别的伤。”
男孩找不到别的推辞,只好跟着邹遂进去给医生看了伤。医生说这是反复受创,所以才好得慢,特地嘱咐舒长意好好护着伤患处。
“这里是怎么伤的?”邹遂看着他的脚伤问。
“就是摔的,总是不小心,所以总是摔。”舒长意由于紧张,下意识用手指攥了攥衣角。
邹遂微微叹了口气:“那你要听医生的话,保护好伤口。”
舒长意点了点头,接着问邹遂怎么会来这里,对方回答:“因为我看到你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男孩解释了刚刚在教室里的状况,接着就和邹遂一起走出诊室。纪浏坐在长椅上玩着手机,见两人出来连忙打了声招呼,随口聊了几句后便离开了诊所。
“要我送你回去吗?”邹遂侧过头问舒长意。
男孩想了一下,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他不想这么快到家。
……
舒长意想要放松的时候,经常会来邹遂的画室。今天是周日,他早上上完课,下午练完题,晚上便从家里走了过来。
“叔叔,那张画,画好了吗?”舒长意问坐在沙发上的邹遂,他难得看到对方在画室里没有拿画笔。
邹遂站起身来,走到正在看一个个画架上的画的舒长意面前:“是我带着你,在画展地下室的那张?”
舒长意点了点头,邹遂指了指身后的一个房间:“画好了,我带你去看。”
男孩跟着邹遂进了一个房间,后者打开了电灯开关,放在中央的画架便落进了舒长意的视线里。
他往前走去,之前还是半成品的油画被细化,绿地上放着的玻璃瓶里关着一位少年,他向瓶口伸出手,仿佛在呼唤着自由。
“很好看,我很喜欢。”舒长意望向邹遂,“可是,为什么他要被关起来?”
“我想,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困住了他。他看上去那么美丽,却又那么悲伤。他或许在等谁来带他离开这个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