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镜暗暗吃惊,眼一转便恍然通透。圣人想把李炎召回身边,又怕惹出夺嫡的大麻烦,便想出此等“妙计”:令李炎迎娶靖王独女,两支龙脉便可合二为一,再无争斗的必要。
可靖国夫人为何又要把郡主许给他李镜?
李升气鼓鼓继续说道:“人说那泼皮货十几岁起便在勾栏瓦肆中打滚,且男女不忌,一日离了酒色也过不得。什么脏东西!要我嫁他,不如死了!”
李镜这才明白,她愿意与自己结亲,只因更不愿嫁李炎,两害相较取其轻罢了。怪不得自来都是姑母一力鼓吹这门亲事,靖王殿下却从未表态,原来圣人早有别的安排。
“郡主同他们说了不愿嫁吴郡王?”李镜问道。
“说了有什么用?”李升撇撇嘴,眼里似有水雾弥漫,“父王一向疼我,我没想到,这事儿他竟然……只有阿娘一人愿为我作主。我知道,她也不全是为我,可除了她,根本没人听我的意思。”
原来如此,李镜心道,姑母着急撮合他们两个,是为在圣人下旨赐婚前抢先一步。李镜寄住靖王府,与郡主“生了情愫”,两人“两情相悦、私定终身”,即便是圣人,也没有硬拆一桩姻缘的道理。
李镜沉默不语,不想被卷进这出欺君大戏。李升看出他老大不情愿,围着他转了半圈,压低声音劝道:“我知道你不情愿。头一天我就看出来了,你那小情人把你拿捏得死死的。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可能一辈子不婚娶。你们淮南李家本就血脉稀薄,只你一枝独苗,断没有任你逍遥到老的道理。这桩亲事不成,早晚还有别的安排。我是不愿管你的事,换了别家的姑娘,那可就不一定了。你好好儿想想吧。”
一番话说得李镜心中忐忑,李升转身要走,动身前突然又回头道:“对了,提醒你一声,昨晚我看见阿娘把你那小情人叫去,好一番教训,最终逼得他答应了。”
“答应了什么?”李镜瞪眼问。
“我哪知道。隔着门听不真切,反正他答应了,阿娘直夸他‘懂事’。他哭着出来,还迷了路,我叫房里婢子带他回去的。”
李镜望着对面大石上抱膝呆坐的李棋,见他双眼无神,满脸落寞,全不似往常活泼机灵的模样。李镜回想昨晚情境,李棋突如其来表白心意,那些反常的举动,莫不是在……向他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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