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yo走后不久,艾米莉和卢克到达了案发现场。
“送我去医院,找我的律师!”安德鲁满头大汗,西装都湿透了。
卢克瞥了一眼他裤子上的血迹,对reid说:“这女孩下手真够利落的。”
“她是正当防卫。”reid回答。
“你确定她没有防卫过当吗?”艾米莉看着reid,她知道他在说谎。
reid用力点头:“我确定。”
艾米莉扬起窃听器说:“最好是真的,我们先把安德鲁送到医院,你去宾尼法尼亚大道567号搜证,jj、罗西会赶过去跟你汇合。”
reid来不及回答,手机响了,听了两句,立刻挂断电话,颤声说:“疗养院的人说我妈妈又偷跑了,下落不明。”
“别慌,你先回家看看,我通知格西亚追踪她的手机位置。”
reid冲到街上,拦了辆出租车往公寓赶。
心急如焚,这不是她第一次从疗养院偷跑了,第一次,被人绑架,第二次,头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这次又……万一出事……
他脊背发凉,呼吸困难。
去年,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妈妈清醒过一段时间,随后情况变得更糟。
有次他去看她,买了她最喜欢吃的蛋糕,她却催他走:“快下雨了,你走吧。”
那天阳光格外明媚,他反复向她保证不会下雨,她回答说知道了,但过几分钟又会重复说,下雨了,你走吧。
让她吃药,她发狂不肯吃,当面吐了他一脸。
平静的时候,她会和每一个人念叨他的好,会清晰地记起他的童年趣事,自豪地和人说我的儿子是天才。
暴躁的时候,她会打人、咬人、甚至拿刀,有次闹起来,他连夜赶到疗养院,她抓住护士不放,他没办法,只得把自己的手伸出来,对她说:“咬我吧,别抓人家。”
后来很多天他都只能穿长袖衣服,即使是在大夏天。
阿尔兹海默症像一个牢笼,把他们和美好的明天分隔两边,渐行渐远。
但就算失去自由,他也不想失去她。
慌慌张张跑进楼道,“砰”地撞在了纸箱上,脑袋“嗡嗡”直响。
四个搬家工人正往楼上搬东西,纸箱摔在地上,里面的书滚落一地。
“你小心点,这些都是博士收藏的孤本珍本,坏了我们赔不起。”
“对不起,我就住二楼,如果有损坏,你可以找我赔偿。”reid顾不上脑袋疼,帮着捡起地上的书,不等那人回答,飞奔上了二楼,妈妈正坐在门口打盹。
魂魄归位,跳动得快要飞出胸腔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reid望着妈妈的白发,鼻子发酸。
“spence,你终于放学了,我忘记带钥匙了。”
情况不算坏,她还记得他。
他走上去拥住她:“妈妈,你又偷跑,太危险了。”
“偷跑?宝贝,你在说什么?”
戴安娜气色不错,笑容温柔。
reid叹口气,接过她的随身物品,开门走了进去。
“妈妈,你先休息,我去做饭。”
打电话通知了疗养院,又跟艾米莉说了一下,他走进浴室,脱下脏衣服,摘下手表,快速冲了澡。
额头上鼓起的包,有点疼。
换好衣服,打开冰箱准备做晚饭,脑子里乱哄哄,思绪浮起来,又沉下去。
冰箱上层有盒新鲜的蓝莓,拿在手里,想到咖啡馆里yoyo吃蓝莓蛋糕的样子,不由发呆。
她是谁?
为什么对自己那么了解?
不知道是因为凯特·亚当斯的迷药还是因为上次无症状昏迷,他的大脑凌乱,丢失了部分记忆,医生说是记忆缺失症,这种病一般缘于情感上的创伤,没有什么好的治病方法。
“怎么了?宝贝?”妈妈拍了拍他。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沉思太久,拿出蓝莓,笑着说:“没事,我们今天吃蓝莓派和柠檬鸡汤,很快就好。“
去年,他开始学习自己做饭,这种舌尖上的化学试验,带给了他新奇的成就感,他很快找到了乐趣。
天才的好处就是做什么都能做好。
临睡前,他再次在记忆里搜寻那张惊艳的脸,令人气馁的是,不管怎么想,始终想不起来。
记忆像杂乱的毛线球,缠在一起。
reid环顾四周,孤独感蜂拥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