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个吃饭不说话，那叫细水长流岁月静好。
何嘉嘉和郑伊面对面一坐下，周身就环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可能是想到吃完饭会发生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回忆起前两次来801的细节，美食当前都让何嘉嘉有些难以下咽。
郑伊也看出来了，这蠢猫刚刚就不对劲，不会是又想逃跑吧。
他放下筷子盯着何嘉嘉比青菜还绿的脸色，选择了一个最保守的问题试探。
“想跑啊？”
何嘉嘉听他这么一问，先是一愣，然后委婉地回答：“可以吗？”
郑伊冷哼：“当然不行。快点吃，不然我就当作你是想要老公喂你，”他用手撑住下巴，然后假装思考了几秒钟，“想想我觉得挺有情趣的，也不是不行。”
何嘉嘉今天晚上脑补能力爆发，眼前立刻就浮现郑伊拿着勺子对他说“啊～宝宝乖～”，然后他张开嘴咬住勺子的画面。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何嘉嘉被坏种这么一噎，倒是把先前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忘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他开始老老实实地进餐。
一时间两个人各吃各的，却也拥有难得的融洽时刻。
何嘉嘉吃着吃着偷偷瞄了对面几眼，发现郑伊表情很淡，吃饭细嚼慢咽，动作优雅大方，就像在吃法国大餐。
只有他贼眉鼠眼，狼吞虎咽，活像一个流浪汉，一对比简直惨败。
看到蠢猫的眼神，郑伊用手指向厨房。
“冰箱里有喝的自己拿。”
“不用了。”
“那你帮我拿瓶柠檬汁。”
靠，刚刚还觉得他挺客气的，其实就是想使唤他吧。
何嘉嘉气鼓鼓地打开冰箱，不喝白不喝，有便宜不占他是王八蛋。
一打开冰箱他发现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两层柠檬汁还有一听可乐。正好是他爱喝的。
他不止要喝，待会儿走的时候还要外带！
何嘉嘉回到餐桌，把柠檬汁推到郑伊手边。
然后他咕噜咕噜地把一罐可乐几口喝完，打了一个震耳欲聋的长嗝。
郑伊把他各式各样的表情尽收眼底，何嘉嘉现在的形象比他记忆中的鲜活太多。
曾经那个少年远离人群，独来独往，鲜有活泛的表情。
奇怪的是，六年中他都没有妄想更多，反而是现在得到了一隅，欲望却无限地膨胀起来，他渴望，渴求，渴知他的一切。
郑伊喝了一口柠檬汁，酸味在身体里蔓延，他看着何嘉嘉。
“你以前的志愿不是警校吗？怎么现在在教书？”
高三的时候班级后面有一块志愿墙，郑伊偷偷看过，何嘉嘉当时三个志愿分别是警察、司法、公安大学，见面的时候就很好奇，但是鉴于当时的气氛，嗯。
何嘉嘉闻言呛住。
“人会变的。”他怎么还记得这种事。
“说人话。”
“我妈觉得做老师好，就念了呗。”
“那你自己不觉得好吗？”
他自己？他自己当然不这么觉得。
这些事说起来并不复杂，理想和妥协绝不是第一次站在对立面，可是他不想让郑伊知道，有些情绪过去了就不要再去搅动，谁也不知道底下会有什么。
于是他轻轻地答了一句：“我自己的想法不重要。”
郑伊后面就没有再问什么。
两个人吃了饭，何嘉嘉主动去厨房洗碗。他手上动作飞快，今天的正事儿还没做，时间不多，他还负债累累呢。
郑伊却一反常态。
“别急着洗澡，过来陪我看会儿电影。”
何嘉嘉站在浴室门口没挪窝儿，伸出手掌给他比了个“5”。赶紧的吧。
郑伊无可奈何地对他勾勾手指，“陪我看电影，抵两次。”
何嘉嘉两眼放光，几乎是弹射到沙发上。
“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