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点头，每当我很乖，就会有一点奖励。有时是一块奶油蛋糕，有时是很贵的巧克力，我很喜欢。自从哥哥去了寄宿式的高中，这些小零食都没有人和我抢了。父亲今天没能点出一只七星瓢虫来，因为有人敲门。他一瞬间绷起了神经，觉得是催债的人来了。父亲喜欢赌博，可能越穷的人越喜欢豪赌吧。姑姑说，我就是他豪赌失败的产物。
那天来敲门的人并不是债主，而是姑父。他扁平朴素的脸上是很复杂的表情，好像我们家里有什么吃人的妖怪，但是他为了什么目的不得不来。
父亲挑了挑眉毛，是要出馊主意的神态。
我乖乖的溜了出去，说要找同学去玩。其实同学是不跟我玩的。我是去了表叔的小卖部。他不是真的表叔，只是哥哥第一次带我去的时候，让我叫他表叔。他会给我们发糖吃，还会有香草味的冰淇淋。
中午吃饭的时间点，小卖铺在巷子的转交口，门口有一块凸起来的砖头。表叔说那是招财砖，没事喜欢踩一踩。于是我和哥哥也会去踩。我们都希望自己能够发财。表叔今年三十了，日子过的很混乱，所以没有介绍人愿意帮忙。表叔看到我来，脸上挂了笑，把门帘放了下来。
他很喜欢抱我。表叔的手指很修长，他的手比他的人要好看，会很恋恋不舍的抚摸我的脸颊。很像一个父亲。起码我是这么想象的。不过，渐渐的，他的手指在不知不觉中游走到我的腿根处，然后用指甲掐我的内侧皮肤。我会想尽办法跑掉，我不能让他看到下身。
那里和父亲一样，是畸形的。
我自己拿镜子看过，真的很古怪，像被剥了皮的猫，肉里透着浅淡的血色，鼓鼓囊囊的石榴籽。用手按一下，我才能真正意识到那居然我是身上的器官。它安静又沉默，不特意去看，就像不存在一样。我不打算像父亲那样使用它。那是行不通的，是堕落的，是受人鄙视的。所以我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客人好奇的打探我，我像真正的男孩一样反问他。
“那是什么？”把眼睛撑大一点，露出单纯的神态，还要偏一偏脑袋，显得懵懂又无辜。然后，父亲会上前打岔，话题自然而然的撇开，我也就能溜回房间了。
这个方法是哥哥教的，他夸赞我年纪小，演起来特别自然，像个纯洁的臭小子。我心里这么认为，嘴上却要反驳他。因为哥哥从来不肯好好夸我，他总是说我笨。
真好笑，我聪明得很，非常清楚他的心思。他想象客人一样对待父亲。还以为我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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