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揪住了,祁烨低头想去看看情况,白易猝然抬头,温热的气息轻轻地扑打在他的脸上,他看到对方的眼睫轻轻颤动着。他的心里直呼危险,一边又悄悄盘算着自己上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大师兄是什么时候,但这似乎已经不太重要了。
“我相信您。”
倏忽之间,一切又安静下来。
把人重新安顿好之后,祁烨走出密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药架,给自己灌了一顿平心静气的药之后,他又打开窗子吹了一阵冷风,好让自己被密室的火盆烧的滚烫的脸消停下来。
四下打量了一下,祁烨心想要是被那人看见肯定要嘲笑自己像是个毛头小子一样了,当初他还是清涧宗的弟子的时候,也是这样,会因为白易的话而莫名其妙地傻乐上一天。
“真是……”他很想说点什么来辩解一下,但也不过是自言自语,那个喜欢嘲笑自己的、疯疯癫癫的好友已经云游了一年多了,想必是不会出现在这里听他废话的。
他也有想过,白易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端倪,几次肌肤接触之间,只要敏感一点就能发现与声音的主人身份并不相符。白易的那个无所不能的大师兄形象和因为失禁而濒临崩溃的模样碰撞在一起,让祁烨说不清楚他到底倾向于哪一种答案。
明明已经过了很久。
心跳逐渐平静了下来,祁烨才意识到自己的掩饰有多么欲盖弥彰甚至是愚蠢。他自以为是地扮演了一个救世主的形象,但却没弄明白自己想要些什么。唯一让他刻骨铭心的只有他不断翻涌又被掩藏下去的情欲,在面对白易残破又极具美感的身体时,在听到他隐忍的喘息时,在两人间体温的传递时……以及那一双死气沉沉的、空洞的眼睛。
那些不情不愿的诱惑让祁烨的心情颇为沉重,那些可能会存在于未来的、该死的事实又开始提醒他一个重点:回不去了。些许遗憾挑拨着他从来没适应过的、对白易的仇恨又不安分地涌动了起来,即使他着几年来坚持不懈地用淡化回忆来粉饰,再次想到时,依然是痛贯天灵。
犹豫了一下,他坐在了书桌旁,开始写一封信。
在那之前,还是先维持现状吧。
……
“换药。”
生硬的声音传来,白易顺从地伸出双手,任由自己的新“主人”给自己的手腕上敷料,动作轻柔而熟练,以至于任何一个外人都会把他们二人间的关系判断错误。
是他。
这个想法对白易来说很有诱惑力,但他始终不敢将自己的想法挑明。他的脑子已经被过量药物和性爱搅的不太清楚了,但在对待祁烨这件事上却始终很清楚。他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心底的那个猜测,以便他继续名正言顺地享受那一点可能不存在的温柔。
白易偶尔也会想,自己没有什么能作为补偿的东西了,只要这个假定的祁烨愿意分给他一点点陪伴或者是称之为临终关怀的东西,他就会心甘情愿地低头,做个性奴也好,药人也罢,如果小师弟愿意用些手段来报复他,那也无妨。
他欠祁烨的。
如果不是他的话……那自己就要坚持着多活几年吧……但白易自己都没底气,他在痛苦中沉浮了太久了,这已经是他最后的一点希望。
面前的小案上被摆上了什么东西,白易猜测应该是碗,温热的汤药被递到了唇边,他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啜着。很苦,但白易已经习惯了。
一碗药喝完,白易微微抬头,像是在等待什么。
“今天没有蜂蜜了。”
察觉到那人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和失落,祁烨的脸上挂起了一丝笑意。他把药品收拾好,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宁神的药丸,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谢……谢您。”
声音还是嘶哑的,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上了不少,祁烨心里松了一口气。
“无妨,药继续喝,之后治你的耳朵。”
他想起自己今天有一封回信,于是便展开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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