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早上那杯咖啡的原因，他的手有些抖，脸上泛红，连带着头脑也晕乎乎的。
“你可以在这里随意参观，中午会有员工午餐，我希望你可以参加下午的培训”，高大的男人站起身准备离开，马歇尔带上桌面上的文件夹，看着文耀星有些欲言又止，嘴唇微微蠕动，但还是跟在男人身后离开了。
“老大你想干什么？你看上他了？！”前脚刚踏出门，马歇尔的身形就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仔细看，才能发现男人手上多了一枚蛇形的戒指。
栩栩如生，甚至蛇头还在吐着信子。
“他很适合”，男人轻笑一声，“很适合去做个色情明星，给公司拍宣传片——质检顺便做推销，多好。”
“……随你吧”，马歇尔有点无语，“记得别把人弄死了，这年头想要拿到新身份不容易。”
“放心。”
文耀星放松下来，绕着房间转了一圈，忍不住抬起手想要触碰一下墙面上凹凸精致的章鱼雕塑。
绿色的荧光真的好像章鱼身上闪烁的圆环，即使没有坚硬的牙齿，也能吓退海底一众顶级捕食者。
推开门，文耀星顺着走廊漫无目的地向前走——这公司好像很喜欢龙和各种软体动物，墙上挂着的画框里布满了瑰诡的传说生物。
绕过转角，一个顶天立地的高大展示柜吓得他向后退了半步。
——透明的玻璃里摆满了各种颜色、各种大小、形态诡异的性玩具。
“你是新来的？”就在他想要逃开时，一位面容姣好的红发女士举着一杯咖啡迤迤然走来，似乎有些好奇。
“是、是”，文耀星回过头，看起来像一只误入狼群的草食动物。
“现在知道咱们公司是做什么的了？”马歇尔从不知哪里冒了出来，双臂抱在胸前，有些戏谑地靠在玻璃展柜上。
“我……”，文耀星有些不知所措。
“别吓到人家小朋友”，女人埋怨马歇尔，伸手勾着他的肩膀，把文耀星搂进怀里，“别怕，走，姐姐带你转转。”
文耀星长得小，女人又踩着高跟鞋，被一把勾进怀里，侧脸就紧紧压在了方领裙露出的半球上。
冰冰凉凉、软软弹弹，细腻的皮肤好像能把魂吸进去。
他更不知所措了。
“露辛，回去工作”，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文耀星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第一印象不太好，他无端地害怕这个男人。
“好的先生”，露辛撇了撇嘴，放开手，冲着他丢了个飞吻，踩着细高跟哒哒哒地转身离开了。
“过来”，男人站在不远处，文耀星不情不愿地向前挪动脚步。
“先生”，文耀星抬起头斟酌着开口，“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您。”
“你没必要知道我的名字”，他垂眸对视，“和其他人一样，叫先生。”
“好的先生”，文耀星怯怯地跟上，走进了一间与众不同的办公室。
——非常与众不同，连门框都比其他房间高出一截。
“坐”，男人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自己则半靠在办公桌上，“现在知道公司的主营业务是什么了？”
“是、是”，塞了满满一柜子的性玩具重新浮现在他的眼前，文耀星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
“刚才，你和我说——打算怎么质检、如何推销来着？”男人有意想要逗弄他。
“先、先生”，文耀星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想起自己颇为自信的答案，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地方，“我……”
“来”，男人拉开抽屉丢给他一根橡胶制成的玩具，“想办法把它卖给我。”
一根粗长的章鱼脚，末端有拳头大小。
他吃铁板烧都不敢点这么大的。
简直烫手。
文耀星恨不得把这玩意赶紧丢开，但总监人在对面，他也只能把怒张的假阴茎小心地放回桌子上。
“先生，我、我……”
“不想要这份工作？”男人点燃了一根烟，叼进口中，透过白色的雾打量着不知所措的文耀星。
“不、不是……”，他脑子乱成一团，“我、我……”
“三”，男人伸出手指开始倒数。
“二。”
“一。”
“我、我做！”文耀星心一横，赶忙打断——做销售，卖什么不是卖啊？！挣钱，不寒碜。
“跟我来”，男人把只吸了两口的烟按灭在桌子上，起身、抬手，铁皮钉成的墙面向两侧移开，一个明亮宽敞的暗室出现在了眼前。
有点像科学怪人的实验室，文耀星偷偷打量着，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这确实是一个科学怪人的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