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做了第三者,还是不被丈夫喜欢的第三者。陆家人嫌弃他行为粗鄙,不如门当户对的柏溪。柏溪厌恶他抢夺了陆林,在陆家支持下,像正妻一样把这个第三者赶出了陆家主宅。而陆林应该是最痛恨他的人,他把简鹿关进房间,不允许他与外界接触,把人当成最下贱的娼妓肏弄,两年的婚姻,两人的交谈不超过十次。
陆林漠视他,轻贱他,允许他的白月光对简鹿进行惩罚,好似柏溪才是他心里的妻子。
简鹿犯贱犯了两年,被人肏大了肚子才幡然醒悟,这名存实亡的婚姻是蜜糖下的砒霜,是他犯的罪,是陆林给自己最大的惩罚。
“哈哈哈。”他顶着烈阳,不顾往来路人惊异的目光,笑出一口白牙。
上天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不会重蹈覆辙,自此,你和柏溪恩恩爱爱,我回魂牵梦绕的坎塔塔尔,再不相见。
“又跛又疯。”那个少年追出医院,看着地上涕泗横流的男人,锋眉轻皱,久久凝视后给出评价,而后露出似是嫌恶似是疑惑的表情,不愿多呆一秒地走了。
留下地上的高壮男人,仍旧痴痴笑着。
……
这是简鹿滞留在中央星系的第十天,负债累累。
近年来联邦人口管控越发严格,简鹿没有居住证登不上回家的星船,去地下市场委托假证,简鹿货比三家,最便宜的都要十万星币,在平均月工资一万的中央星系显得格外昂贵。
船票也要两万星币,债多不压身,简鹿咬咬牙办了假证,分期付款,加上利息和船票钱,他要挣15万才能回到坎塔塔尔。
重生一世,简鹿第一次经历这么严重的财产危机,只得赶紧去找工作,成为社会搬运工中的一员。
他幼年遭遇事故,落了腿疾,走路有些微跛,工作不好找,找了五天才遇到善心的花店老板,聘他做送花工,工资6000一个月,和联邦规定的最低工资持平。
简鹿很满足,租了最便宜的地下室单间,每日吃最便宜的饭菜,没有额外开支的话,一月能存5000星币,两年多一点就能回去了。
两年……一个所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熬一熬也就过去了,毕竟最艰苦的两年他已经熬过去了,不是吗?
日子总会一天天变好。
他心情轻快地哼出小曲,将今日最艳丽的白蔷薇放进小信箱里。
阿里德贵族学院作风古派,里面的学生出身上层,仍然沿袭着几千年前的贵族传统,会在重要场所胸口别一朵鲜花。而简鹿所在的花店承接了学校鲜花的供应,简鹿需要在每日早上六点前将学生宿舍前的每个信箱里投入鲜花,根据显示屏的批注,投入对应的鲜花种类,供里面的学生使用。
这个信箱主人应该格外喜欢白蔷薇,五天来要求的鲜花种类从来没变过。
他想起陆家主宅的花园,白海海的满园蔷薇,和墓地铺陈的葬花一个颜色,既艳丽又萎靡。
他甩甩头把不该有的回忆甩出脑外,手指不小心触到了显示屏,挂在信箱上的显示屏切换了一个界面。
界面上显示了宿舍主人的基础资料,左边显着白底的证件照,右边放着年龄性别姓名等信息。
姓名:陆嘉安
性别:alpha男
年龄:18岁
照片上的少年肤色冷白,容貌精致,神情冷漠,一双本该风情万分的狐狸眼显得阴郁疏离。
花篮掉在了地上,简鹿死死盯着屏幕,眼瞳急速收缩。
少年容貌和陆林带着七分相似,结合姓名和年龄,简鹿再不想接受,也得承认,当年被抛下的孩子现在和自己一墙之隔。
他逃避地移开目光,慢慢蹲下身,想捡起散落一地的鲜花,却发现双手颤抖地不成样子,如同帕金森晚期的病人,手里的东西捡起又掉下。
他急得满头大汗,一心只想离开,他有种预感,那扇门就是潘多拉的魔盒,一经打开,自己将重回地狱。
“吱呀。”
魔盒被里面的恶魔推开,简鹿看到恶魔笔直修长的腿。
“你喝得烂醉,还要我去收场,我是你的仆人吗?”
恶魔的嗓音充满不耐,在简鹿的耳朵里却如同玫瑰园里的夜莺,动听至极。
几亿年的基因编码唤起了他体内最古老的爱意,儿子,哪怕来自地狱,也是他可怜可爱的儿子。
他不可自制地抬头看向少年,只一眼,只看一眼。
他不知道古老神话中有长着一头毒蛇的恶鬼,只需看她一眼,早在人反应过来,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少年注意到目光,拿着手机瞟了他一眼,如同看向路边一条野狗,不带感情,而后踏着步子急匆匆走了。
昂贵棕黑的皮鞋毫不留情地踏在蔷薇身上,蔷薇被踏碎,花瓣凌乱地散落在地。
简鹿怔怔地盯着蔷薇的尸体,陆嘉安的轻鸿一瞥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轻蔑的、漠视的、和陆林如出一辙的眼神。
带着一丝了无生趣和厌倦,那样疲惫至极的眼神出现在了仅仅18岁的少年身上。
简鹿捧起那些破败的蔷薇,如同捧起他破败的心,把脸庞埋进心脏里,哀泣。
神啊,如果我真的罪无可赦,求求你把惩罚降到我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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