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也笑了,“要让大家失望了,靓仔我不会抽烟,拍戏的时候抽的都是假烟。”
陆丰呛了一声,赶紧接话:“我声明一下啊,那叫茶烟,不是假烟。我要真给小孩子抽假烟,天打五雷轰!”
首场见面会气氛热烈,他们又赶了几家影院,结束最后一场时,已经过了十点。一行人收拾妥当,赶往机场,接下来两天都在B市路演,结束之后,李念会暂时“掉队”,直到下一个周末。
他叹了口气,这也意味着,不仅这周没法好好相处,下周、下下周,他甚至连阮雨的面都见不着。
一阵欢呼把他从失落里拉出来,剧组众人正在击掌庆祝。根据最新的数据,《发廊》首日票房成功突破两千万。如果要纵览影史排名,这个数字肯定不算什么。但考虑到成本、题材、导演的风格……这着实是个喜人的成绩。
陆丰作为“青年先锋导演”,向来被归到“叫好不叫座”那一堆儿里。因着“先锋”两个字,从来都不讨投资人喜欢,多年下来,控制成本已成了深入骨髓的习惯。这回李念“带资进组”,程现也是真欣赏他,承诺让他尽情发挥。结果一不小心,他还是突破了程现的心理预期——比预计中的少太多了。拉来的投资拍摄制作没花出去多少,大部分都投入在了宣发上。
线上线下密集的营销推广,搞得导演本人都心底发虚,点映会收到的评价,有几分真几分假?观众买票进场,会不会觉得受骗上当?好在漂亮的数字之外,现场收获的反馈和网路上的口碑同样令人满意。
陆丰喜不自胜,打电话给程现报喜。他却忘了,已是深夜,即便是一贯睡得比狗晚的程总也该入睡了。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接起,那头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喂?什么事?”
陆丰被听筒里浑厚的嗓音震住了,一时没有开口。那边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换成程现的声音:“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陆丰讪讪地挂了电话,眼珠子满场乱飘,终于抓住了李念。
“小念,你一定要救我!我怕程总杀我灭口。”
程现被挂了电话,满脑门儿青筋乱窜,深切检讨自己看人的眼光。最后一口咬在嘴边赤裸的小臂上,“我维持了多年的清誉,毁在你们两个不着调的身上。你丫是不是故意的?是谁的手机你分不清?”
“你那个不叫清誉,叫虚假宣传。也就是仗着年轻人没见过你的本来面目。”
李念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隐约的虫鸣衬得这片黑暗很安静,他知道阮雨睡在楼上,就睡在他的房间。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自从李念不再是小孩之后,身边照料的人就越来越少。出道之后更是注意隐私,不再轻易雇人住在家里。在吴阿姨这位最资深的雇员离开后,其他家政人员也都陆续换成了钟点工。
桌子上留了饭,杭帮菜,应该是璐姐做的。璐姐在家里做了快五年,不再住家之后每天按点儿上下班。但要是李念哪天晚归,她也会留晚一点,或者准备好食物——她知道李念不会做饭。
李念轻手轻脚在楼下洗漱完才回到房间,阮雨睡在靠墙的那边,留给他半面空白。
他不确定自己睡了多久,感觉到怀里的动静,先是下意识地搂紧。怀里的人恢复了安静,又不知过了多久,阮雨轻轻拍他的手臂,“李念,松一松,我要迟到了。”
李念半睁开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啊——你要走了——我们还没来得及说说话。”
“晚上就回来,今天想吃什么?我回来给你做。”
“我想把你吃进肚子里。”
片刻的耍赖之后,他还是放阮雨离开了床铺。
阮雨红着脸坐进车里,还在想刚才那句戏言。李念肯定没有那个意思,但他很难不往那方面联想。他的心理咨询中断很久了,主要是因为忙,其次是他不适应线上咨询。脱离了咨询室的氛围,他就没办法像之前一样敞开心扉。如今看来,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现在急需专业的建议,来帮他评估,是否值得尝试、应该如何入手、怎样才能取得进展。
他不敢随便开始——他怕自己在床上呕吐。那就太糟了,糟糕到难以承受。李念会不会觉得我讨厌他的身体?绝对、绝对不能让这一幕成为现实。
马上就五月了,很快,很快他就可以回来,然后恢复咨询,然后找机会——不,不对,要先问问李念。这种事可不能一厢情愿。
两边都是紧要关头,他们都忙到深夜才回家,把冰箱里的冷菜热了热,稍微吃了一点,但都没什么胃口。最后疲惫的两人并排瘫倒在床上,齐齐叹气。
李念听起来快哭了,“你明天就走了。”
阮雨轻轻捏他的手指,“很快就回来了,很快。今年有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有,你。”
阮雨翻身拥住他,“是你的,早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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