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朝天子

关灯
护眼
第46章 清白
书签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待房门被合上,我这才出声解释道:

“这些通商文碟每一项签发都是合法合规,手续齐全,不过是批得快了些,难道非得拖拖拉拉、横加限制,才算是正常?”

“何况萧家商会遍布各地,这一年在丛儿的带领下更是拓展到了海外。萧家有的是钱,蘅根本就没必要在户部做什么硕鼠。”

“对、对,你们萧家有的是钱,你还有个好侄女,根本就不稀罕做朕的臣工。”阿瑛环着手臂,翘着腿,坐在榻边讥笑道。

“陛下讲这些有意思吗?臣兢兢业业经营多年,年少便白了头,是为了谁?”

“谁知道你为了谁?为了萧家,为了旁人,为了你自己,总之不是为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憋在胸口气鼓鼓的,跪在地上思来想去,开始脱自己的上衣。

因为赌着气,解下的腰带、衣袍被我胡乱扔到地上,最后只剩一件肚兜,我拆了带子一把扯掉甩飞。

我睁着眼睛,张开双臂把自己的裸露的上身原原本本地亮在阿瑛面前,一句话也不说,任由她看。

“呵,你什么意思?”阿瑛瞅见了我的身子,冷笑一声。

累累伤痕,全都是我俩一路走来的证明,我不言语,让自己的身体为自己说话。

宫宴之上,肋部为她挡了刺客一刀,只差一点便伤着肺腑。

腰上横着一道刀伤,是在东边荡寇时,被刀快的浪人偷袭,对方舍身一刀横斩过去,我差点没命。结果回来阿瑛便说登基后要我入宫,当晚我俩缠绵,她瞧见了,心疼得要命。

肩上有一处暗沉的窝,是当初燕王刚刚叛变,阿瑛在京动员禁军时,洛王故意让手下在她面前展示鸟铳,走了火,我眼疾手快把她拉回来,弹丸打进了肩膀里。

除此之外,还有这五年我在边关受的各种伤。

“所以你是想说,看在你劳苦功高的份上,让朕放你一马?”讥讽的话语当中依旧带着凉薄,我一时竟分不清,阿瑛是真心的,还是仍在生气。

在天子面前炫耀功劳,是最愚蠢的事,可今天在阿瑛面前我便做了这最愚蠢之事。

“臣只是想证明,臣的心中,自始至终唯有陛下一人。”

“臣的身子,干干净净。”

身前是无数伤痕,背后也是无数伤痕,下身还被阿瑛破过,残存着破损的瘢痕。可我就是问心无愧,一身磊落,干干净净。

两人相对无言,僵持了良久,我被寒气激得连打了几个喷嚏,阿瑛才幽幽开了口:

“停职反省半月,罚俸一年,配合锦衣卫调查,上表检讨,罚抄心经百遍。”

言罢,她起身掸掸衣裙,朝外走去,从地上捡起我的衣袍往我身上一扔,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事过后,朝中各种风言风语,都说我失宠,萧家将遭受灭顶之灾。同班的朝臣本就孤立于我,更是无人问津。

就这样我回到靖远伯府禁足反省,锦衣卫要来调查,我便吩咐家中把所有房门打开,敞开萧家的大门,暂且砸掉影壁,让所有人都能窥见里面的一切。

我自己则搬着桌椅,坐在庭院正中央,持笔抄写心经,任门外来来往往的人议论,门内的锦衣卫来去匆匆。

这样过去了好几日,楚清蝉终于看不过去了,走到我身边与我攀谈。

“萧大人,你就服个软,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我不言语,一笔一划依旧认真书写。

“唉,是太后的意思,托在下给萧大人带个话,这事儿还是萧大人服个软吧。”

“怎么个服软法?是蘅认下莫须有的罪名,还是接受莫名其妙的惩戒?”

又抄完了一遍心经,我把纸张放到案头,抽出一张空白的纸,铺开继续抄写。

楚清蝉把拳头放到嘴边轻咳一声,周围的锦衣卫默契地离我们远些,各自忙碌。

“这事儿本就是萧大人有错在先,与鞑靼暗通款曲,可是叛国重罪。”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刚写了几个字的笔搁到一边,靠在椅背上疏解满腔愤懑不平的郁气。

本来那日我被安排了那出戏曲,自知理亏,心中哀恸不已,待曲终戏散,便辞了太后,去找阿瑛一诉衷肠。

谁知道刚走到半路,恰好遇到鞑靼使团的人,愁容满面,一问才知道,原来阿瑛断然拒绝了鞑靼与齐通商互市之请。

阿勒同把自己关在驿站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个不停,鞑靼使臣还在试图和大齐女帝沟通斡旋,却都被拒之门外,便托我去和阿瑛沟通一下。

既然受人之托,我自然开口问及此事,谁知阿瑛当场色变,沉声说道,鞑靼非我族类,若是互市养肥了他们,到时候岂不是重蹈前朝受女真铁骑叩关之祸?

我据理力争,重又说起通商殖民、经略辽东的构想来,反被阿瑛诬是我有心叛逃,在辽东割据一方,最终不欢而散。

想想也蛮可笑的,她爱了十年的人,不也是个纯纯的外族人吗?讲什么非我族类,我只道是心理攸同,道术未裂。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睁开眼,又提起笔,落笔抄经。

“陛下愿意查,那便查到底,不光是还蘅与萧家一个清白,也还鞑靼一个赤诚坦荡。”

【本章阅读完毕,; 】

书签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黄金鸟笼 猫人 栀子的秘密 哦~怪诞风情店?一 卧榻畅谈 他是打野 女尊:凤渊 纯情多汁小软男 流浪之星 疯狗短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