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长辈出言不逊,那他自然没有隐忍的道理。
他顿了几秒,将侧着的身体正面朝向石君翔。
“石叔叔,您好像误会了什么。我是在和您儿子彻底分手以后,才和傅初霁在一起的,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不是出轨行为,请您注意您的措辞。但是由于我在没有调查清楚真相之前误会您儿子,是我做法欠妥,麻烦您转告他,日后有我能帮上忙的事情,我会鼎力相助。至于我与傅初霁的关系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对于您和在座的各位而言,这算得上是茶余饭后的笑谈,对此我不会有任何辩解。但是请你们不要再以我们二人大做文章,去亵渎爱情的存在,毕竟爱情这种东西诞生于任何一个心动的瞬间,又止步于情侣关系与婚姻关系的约束,是我们的相爱没有尊重“约束”二字,让在场的各位见笑了,那么就请你们从自身做起,将我们引以为戒,尊重爱情,尊重“约束”,而不是在背后大嚼舌根,在自己行为不端正的前提下去批判别人的不是。”
直到一口气说完最后一个字,阮灯的心跳依然躁动不已,盘桓在胸口的闷气随着他的一吐为快散得干干净净。
他很少有这样思路敏捷的时候,更枉论在这么多人面前大肆讨论自己与傅初霁的家事。
他在逃跑的这一个月里想了许多有关于微博热搜的事情,他本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揭开自己的伤口,以为糊弄了事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刚才肚子里的小宝宝突然给予他莫大的勇气,促使他去解释、去反驳——
爱情会使人犯错。
爱情允许人犯错。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黑白是非的存在,多的是在爱情里蹚浑水的人,他和傅初霁犯下的错误他们自己会承担,用不着外人一个劲儿地指点江山,装出一副“为他们好”的虚伪热心肠来。
宽敞的会客厅内不知何时变得鸦雀无声,有一部分人真正把阮灯的话听进脑子里了,而另一部分人只是为了偷看石君翔气得五颜六色的表情。
而乔装打扮后缩在角落里的傅初霁则终于把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他将抄在手里的烟灰缸轻轻搁置在茶几上,手背上因暴怒凸起的青筋还未消下去。
石君翔还没来得及给阮灯下马威,倒先让阮灯一介小辈呛得面红耳赤,但他很快恢复平静,冷笑着拍拍手掌:“早就听说老阮的儿子聪明伶俐,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不过叔叔说那些气话只是因为舍不得你和石家的缘分而已,瞧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个嚼舌根的闲人一样。”
“那叔叔让您的儿子故意接近我,还拿香澜会所的U盘账本大做文章,也是因为舍不得我和石家的缘分吗?”阮灯伸手覆上小腹,丝毫不惧怕石君翔微眯的狠毒眼神。
“U盘的事你别怪叔叔,叔叔也是为了你们家好,香澜会所就是颗毒瘤,整日男欢女爱、夜夜笙歌,早晚是要出事的,不如叔叔替你们家趁早根除了这颗毒瘤,以防后患之忧。”
“不是所有人都想当正人君子,无论是爸爸还是傅初霁,他们经营香澜会所必定有他们的用途,我们外人无权干涉。况且叔叔借U盘的名义搅得他们不得安生,不也是非君子所为吗?”
这下石君翔的面子彻底挂不住了,他嘴角向下耷拉着,满脸不悦:“你这小孩看着挺乖,小嘴倒是挺利索,阮栩谦没教过你要尊敬长辈吗?”
“那晚辈这就告辞,叔叔再见。”阮灯微微鞠躬,以示礼貌,紧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出会客厅。
上一秒还落针可闻的会客厅内,下一秒又被注入进谈话的生机,大家继续装模作样地聊起天来,可是谁知道低声交谈的他们有几个是真正在讨论生意,还是在对刚才那一出好戏指指点点。
钱宽为老板打抱不平,愤愤道:“这小子伶牙俐齿的,真是不讨喜,我去替您教训教训他。”
石君翔抱着肩膀,用一双淬毒的鹰眼环视四周一圈不敢和他对视的人,冷笑道:“不必了,一个狂妄自大的小孩而已,真当万星和傅初霁还能护他几年。”
“听说您又从万星挖……啊不,聘请了两位高管过来,这下那些不服从傅初霁管教,又掌握万星高层机密的领导不剩几个了吧?”
“傅初霁这么年轻,做事风格又不留情面,刚一接管万星就借着肃清毒瘤的名义开除那么多人才。他们确实是有些贪赃和手脚不干净的小毛病,可最过分的也不过是骚扰骚扰公司的新人和练习生,傅初霁连为公司鞠躬尽瘁了二十年的老领导都不放过,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肃清毒瘤是假,人脉换血才是真,大家跟他处事久了自然就知道他有多不靠谱了,”
石君翔把傅初霁贬得一文不值,殊不知这些话在旁人听来有多毛骨悚然。
外界人士都知道石君翔一直想搞垮万星,一头独大,他经营公司的理念本就有些歪门邪道,只信任能给他带来利益和虚荣的人,从不关心此人做事干不干净,久而久之SY娱乐的风气就不像是娱乐公司了,而是像某个只信奉领导的传销组织。
钱宽点头哈腰道:“您说的是,傅初霁这种小流氓怎么可能管理得了万星,还是得靠您收购万星以后主持大局才行。”
石君翔阴沉的脸色在钱宽的马屁下终于有了些起色,他满意地拍拍钱宽的肩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会客厅。
傅初霁在他们路过自己身旁时,将帽檐拉低,只露出尽显嘲讽笑意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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