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区内的楼房规划不比青草沟强到哪里去,抬头望去根本看不到几个摄像头,傅初霁七拐八拐才找到白竹的家。
他攥紧拳头砸了几下门,突然发觉动作不妥,又改为屈起食指敲门。
他压下心头的狂躁,屏息凝神听着屋内的动静,恍惚间好像听到一串杂乱的脚步声。
傅初霁用指关节继续锲而不舍地敲门,大约过了两分钟后,门内传来白竹暴躁的声音:“谁啊!要死啊!大清早的叫魂儿呢?!”
老旧的防盗门被白竹哗啦一声暴力推开,他顶着一头睡成鸡窝的乱发,原本咬牙切齿的表情在看到傅初霁后变得十分吃惊:“呦,什么风把傅老板给吹来了?”
傅初霁扫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客厅,开门见山道:“灯灯有没有找过你?”
“没有啊,大清早的他来找我干嘛?”白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抬手挠了挠后脖颈,俨然一副刚被吵醒的迷糊状态,“你俩吵架了?”
傅初霁脸色铁青,既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只是向前挪了一小步,再次越过白竹四处环视客厅。
“怀疑我是吧?喏,你自己看。”白竹把手机展示到傅初霁眼前,他和阮灯的聊天记录停留在阮灯凌晨十二点发的“我想吃草莓蛋糕”上面,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那灯灯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让你去接他什么的?”傅初霁显然不相信白竹的话,他的左脚已经踏进门内,要是真要硬闯民宅,白竹那小身板可不是他的对手。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不信你自己进来搜!你这人真是驴脾气。”
白竹侧身让出位置,傅初霁立刻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马上警惕地在阳台和厨房巡视了一遭。
白竹双手抱肩跟在他身后,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他人品不行,但却破天荒地没有阻止他,反而和他一起走进卧室。
他的卧室布置更为简洁,只有一张床,一张摆满化妆品的桌子,和一个衣柜。
傅初霁撅着屁股观察满是灰尘的床底,白竹站在他身后翻白眼,好几次都伸出脚比划在他屁股上,打算给他一脚,但碍于他是老板,就忍住了。
傅初霁站起身来,狐疑的眼神扫射在白竹迷茫中带着几分怒气的脸上,随后一把拉开衣柜。
衣柜里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衣物从里面滚出来好几件,其中不乏蕾丝内裤与露点文胸,还有各种款式的情趣制服。
傅初霁瞪眼一看,白竹的四季衣物像无数块拥挤的面包,互相推攘着塞满了整个落地衣柜,看起来有一段时间没有收拾了。
这邋里邋遢的收纳方式,很符合白竹不拘小节的性格。
白竹顺势没好气地拍了傅初霁一巴掌:“我这不是刚搬家,还没来得及收拾吗?你看你小心眼的,灯儿还能藏我衣柜里不成?”
傅初霁愣了半晌,突然重重地叹了声气,抬手揉了一把满是沧桑的脸:“抱歉。要不我帮你找一个保洁阿姨,替你收拾收拾家里吧。”
“哎,别,傅老板就别破这个费了,我也舍不得欠你人情,你现在离开就是对我睡个回笼觉最大的帮助。”白竹推着傅初霁的肩膀就要送客,走到门口时还十分贴心地打开了家门。
傅初霁转过身抓住门框,不让白竹关门:“对了,刚才忘了跟你说,你在香澜会所提交的生活照太旧了,顾客们看了都说照片不如你本人好看,我已经给你约好了摄影团队,等会儿罗屹来接你去拍写真。”
“啊?可是我今天有事……”
“我给你推了,全都包在我身上。”这下换成傅初霁不给解释的时间,留下一个假笑就关门离开了。
白竹气得牙痒痒,对着门口咒骂了几句,迅速把家门反锁。
他回到卧室拉开衣柜,把堆在角落里的杂乱衣物一股脑拨开,阮灯清秀的小脸终于在一堆衣服中露了出来,只是头上搭着一条蕾丝丁字裤,让白竹看了又气又想笑。
白竹像拔萝卜一样把阮灯薅了出来,语气中难掩愤怒:“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告诉我!咱俩的关系难道还需要我靠微博来了解你的恋情吗?!”
“对不起嘛……我也没想到他那么坏……”阮灯耷拉着眉眼,说话的声音都小了。
“你可拉倒吧,傅初霁有多坏你比谁都清楚,你就是喜欢他喜欢到昏了头。”白竹好不容易把阮灯从成堆的衣物中拖了出来,手机铃声就催命似的响了。
他接起罗屹的电话回应了几声,挂断后咬着牙把手机晃在阮灯眼前:“你看看,你看看傅初霁有多精,前脚刚走,后脚就让罗屹来接我的路上了,现在我想送你走都是个难事。”
“你先去忙你的,我不打紧,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什么事都和你说,真的,骗人是小狗。”阮灯认真地瞪起两颗圆溜溜的眼睛,生怕白竹不相信他。
白竹撇着嘴上下打量阮灯的表情,十分不满地“切”了一声:“你就是个笨蛋小狗,不但骗我,还气我。”
阮灯可怜兮兮地搂住白竹的肩膀:“哎呀,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头脑可清醒了,就算来十个傅初霁都骗不了我的那种清醒。”
“你要是还不清醒,十个白竹来了都救不了你。”
白竹抬手给了阮灯一个脑瓜崩,阮灯捂着额头装疼,两个人很快就又相视而笑,不再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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