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能这么说,我的乖乖。”
傅初霁突然如释负重地笑了笑,他是个心理扭曲的人,有时会变得非常自私,时常忘了自己心头的不安来源于阮灯——
安慰也同样是阮灯给予的珍贵宝物。
轿车驶进一家废弃工厂后,阮灯一直坐在车上没有下来。
他能隔着门窗听到外面的哀嚎声,伴随着重物击打在人体上的沉闷声。
可他当不了救世主,也无力挽救都在犯错的众人。
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守着自己的一方净土,不被血腥和暴力沾染。
当男人被几人押着走出工厂时,阮灯下意识地打量他,突然发觉这个人的打扮很像他那天在寿喜烧店的厕所里遇到的醉汉。
隔着一层太阳膜,阮灯看不太清男人具体的长相,他把车窗往下降了一点,眯着眼观察男人,男人却突然向他看来,呲着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冲他诡异地笑着。
男人蜡黄的脸上满是皱纹,一双浑浊的眼睛冒着贪婪的精光,正仔细打量着阮灯。
阮灯被这渗人的笑容吓得浑身一激灵,立刻把车窗升了回去,他心有余悸地躲在太阳膜后面,看着罗屹带着几个小弟把男人押上越野车,离开这片区域。
回学校的路上,阮灯满腹心事,一直在试图将男人的脸与寿喜烧店里遇到的醉汉重叠起来,但他那天心情低落,没有仔细观察,眼下竟然没法将这两人确定为同一人。
到了学校门口后,阮灯忙着愣神儿,突然觉得脸上痒痒的,他歪头看到傅初霁捏起麻花辫尾端的碎发扫在他的脸颊上,笑着逗他:“乖乖,不要难过了好不好?虽然不知道你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
“我……”阮灯的委屈哽在喉咙间,差一点儿就要脱口而出,但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没事,只是遇到了一个变态。”
傅初霁笑眯眯地用发尾继续蹭他的脸颊:“他要是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去揍他。”
“好,那你要把他揍得爬不起来。”阮灯笑着解开安全带,与傅初霁挥手道别,“你回去吧,别送了,门口人多。”
“可是我想送你回宿舍。”
傅初霁利索地戴上墨镜和口罩,打开车门追了出去,阮灯惊讶地握住他的手臂,眼神警惕地在周围四处打转。
傅初霁享受着阮灯的关心,一双藏匿在墨镜后的凤眸笑得快剩下一条缝儿了,校门口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这辆保时捷911就够显眼的了,还有个可疑的长发男人,任谁路过都得看上两眼。
傅初霁不顾众人的目光,弯下腰抱住阮灯,口罩下的唇亲吻在他的颈侧,低声道:“灯灯,要不你还是回来住吧,我照顾你,接送你上下学。”
阮灯的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接受他温暖的拥抱:“不了,不给你添麻烦了。”
“这怎么能叫麻烦呢?”
经历了被陌生男人强奸的遭遇后,阮灯又何尝没想过回家住,但只要一想到回到家就得看父亲和傅初霁在自己面前恩爱的模样,他破碎的心就像被泼了一层酒精似的,只需再来一把火,就能将他的身体里里外外烧成灰烬。
阮灯苦笑着摇摇头,离开了傅初霁的怀抱。
他的成长之路太过一帆风顺,以至于碰到难言之隐的时候,只学会了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不懂得如何利用尖锐的武器保护自己。
阮灯顺势牵起傅初霁骨节分明的大手,扯开话题:“这就是麻烦。你不要在校门口多待,会被别人拍到的。”他捏了捏傅初霁宽大的掌心,嘱咐道,“回去以后记得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
傅初霁回握住阮灯柔软的小手,摇头道:“照顾你对我而言是最不麻烦的一件事了。”
阮灯有意躲避他的情话,即便两人的视线隔着墨镜无法交汇,阮灯还是躲过了他的注视,笑着摆手离开了。
傅初霁依依不舍地站在车旁,目送着阮灯离开,却在他刚进校门口时看到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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